他又茶了一把。
虽然裘牧霆说好,并不在意子嗣,但裘府还有许多长辈,今日答应了,但林瑞宁怕时间一长,旁人会有闲言碎语,到时影响感情。因此不如现在说好,若裘老太爷当真不能接受这一点,那还来得及。而若是裘老太爷接受了,那有裘老太爷罩着他,别的人也不能在此事上多嘴了。
否则届时他嫁过去,就算裘牧霆不强求他,但若身边总有风言风语,他也厌烦。又或是那些人仗着是裘牧霆亲人长辈,替裘牧霆送几个人开枝散叶,就算裘牧霆不收,林瑞宁也能怄死。
林瑞宁知裘府家大业大,人丁也不少,他如今只接触过寥寥几个裘府的人,并不知裘府里头是什么情形,还未确定下关系之前,他也并不会问。
虽知裘牧霆为人霸道,但兄弟亲人之间,哪能总是强压着?林瑞宁并不想因为自己,便让裘牧霆六亲不认了,那也没什么意思。
因此,若是有裘老太爷出面,自是最好了。
哥儿虽近来脸上有血色了,但小脸仍是巴掌大小,下巴尖尖的,垂着脑袋不看人,却也看得出眼尾是红了的,失落难过的模样。
裘老太爷立时心疼了。
而裘牧霆虽知哥儿心性沉稳坚强,并非外表一般脆弱,从前说起不能有子嗣,并未见哥儿有半分意难平与失落,反而十分如心意的模样。但见哥儿抿紧的嘴角,他仍不可避免心头微颤,喉头滚动。
裘牧霆眸底情绪翻覆,他到底还是做得不足,令瑞宁不安了。
上前一步,便要安抚哥儿。
却被一只大掌一推,“滚!”
裘老太爷可真是心疼死小孙夫郎了,小孙夫郎瞧着快要哭了呀!推开不孝孙儿后,便抓耳挠腮的巴巴安抚小孙夫郎,“瑞宁这是甚么话,不过是曾孙罢了,老夫有的是,也不缺瑞宁生这几个。且曾孙其实也并非那样好,瞧天启那样的,便是专门气老夫的,又有甚么用?”
刚来到台阶下的裘天启:“……”
抹脸,为何倒霉的总是他?这一趟临阳他便不该来!
里头,裘老太爷怕小孙夫郎还不能放心,便咳嗽一声,“而且,而且,其实怀舟么,说不定也生不出来。”
林瑞宁装不下去了,错愕抬头看了一眼裘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裘牧霆。
他有些懵,目光自然而然,也下滑到男人的那一处地方。
眼底的茫然毫不掩饰一个意思:原来世叔不能人道?
裘牧霆难得对哥儿黑了脸。
台阶下,裘天启憋笑憋得肚子疼。
好罢,原来他也不是最倒霉的!
这一趟临阳,来得值!
许是怕说谎被揭穿,裘老太爷一直拉着林瑞宁说话,晚间时也是插在林瑞宁与裘牧霆之间,并未给二人说话的时机。
林瑞宁眉头一直皱着,脸色有些古怪,望着裘牧霆欲言又止。
而裘牧霆,则是气极反笑一般,沉沉哥儿望了一眼哥儿,捏紧酒杯一饮而尽,好似要对哥儿生吞活剥。
林瑞宁就知了,裘牧霆哪里是不能人道,定是裘老太爷污蔑,而他这怀疑的态度,便让裘牧霆生气了。
也是,自己怎能怀疑裘牧霆呢?尽管裘牧霆掩饰得极好,但有些反应也不能由自己控制,亲近时,虽裘牧霆拉开距离,又常用东西遮挡,但林瑞宁仍是偶尔能发现些端倪的。
裘牧霆好得很,一点问题也无。
林瑞宁心虚,缩着脖颈乖萌乖萌的朝裘牧霆赔笑了一下,用过晚食便溜回自己的小院,说甚都不出来了。
便是商十来请忌女通告,说裘牧霆有要事找他商量,林瑞宁也当作没听见。
“少爷喝醉了,已睡下了。”忌女脸不红心不跳道。
商十:“……”
林少爷今晚分明滴酒未沾。
.
到了第二日,林瑞宁刚睁开眼睛,忌女便端着洗脸水进来了,小脸满是兴奋之色,眉梢眼角皆是藏不住的八卦。
林瑞宁还在因昨晚裘牧霆的眼神心有余悸,忌女就憋不住开心的开口了,“少爷,裘公子一大早就到了!”
林瑞宁残留的一点困意一扫而光,“裘邵言?!”
“就是他!”忌女幸灾乐祸的,嘴角咧得大大的,“天还未亮就在府门外跪着了呢!不过谁也未搭理他。后来天亮了,路过的人那样多,他仍跪在那,太扎眼了,老爷便只好沉着脸让他进来了,嘿嘿!”
后头这“嘿嘿”两声,真是中气十足,足可见小丫头有多开心。
林瑞宁也勾起嘴角,坐在床沿由忌女帮穿鞋袜,“那现在他人就在府里?”
“嗯,”忌女手上动作麻利,小嘴也说个不停,“他在正厅里头呢,少爷可要去看看?可热闹了。还有,许是他跪的那会儿老宅那边有人瞧见了,那位也知晓了他在我们府中,现在府外头立着,不给她进来,她不愿走呢,也不知兀自想了甚么误会了甚么,哭了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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