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瑞宁将那群哥儿姐儿夫人夫郎送走时,已日头西斜。
他将银箱钥匙交给忌女,便心虚的向后院走去。
忙了一日,他终于记起自个也冷落了裘牧霆一日,客人特殊,裘牧霆并不好出来接待,因此只好在后院等着,后来林瑞宁忙起来,也有些忘了……
不过想必裘牧霆这样成熟沉稳的男人,应也是并不在意的罢?
林瑞宁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隐隐有些失落,随后为自己这种心情而好笑:自个向来不就喜欢这样的对象么?成熟沉稳,相处起来融洽而独立,不必时刻黏在一起,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做。
毛头小子那样的,他最是不喜的。
压下心里那丝别扭,林瑞宁向后院正厅而去。
裘老太爷与其他人,此时已离去,回了府宅那边,只余忌女在前头陪他整理首尾,而后院此时,是只有裘牧霆一人在的,因此格外安静。
他携着傍晚的热气,走进正厅,便见裘牧霆端坐桌边,手执毛笔垂首在账本在写着什么,英隽威严的眉眼表情淡淡,自有一股气势,本该令人心惊,林瑞宁却无比安心。
“世叔。”林瑞宁在他身边落座。
裘牧霆笔下不停,抬头望了他一眼,嗓音是熟悉的温和低沉,“瑞宁终于得空了么?”
“嗯,今日生意兴隆,店内布匹已销售一空,想来这间铺子日后生意应也是不错的。”林瑞宁揉了揉额角,心中满意,又看向裘牧霆,“今日忙起来怠慢了世叔,还请世叔见谅。”
听到他这话,男人笔下一顿,随后搁下毛笔,好整以暇的看着哥儿,丹凤眸含笑,“若是我不见谅,瑞宁又当如何?”
林瑞宁微愣。
他从未见过裘牧霆这般模样,裘牧霆向来包容与沉稳,然而此时他却好似从裘牧霆的言语中听出几分幽怨与无奈?
倒像是一个被冷落的深闺怨妇……
林瑞宁被自个的想法逗笑,然而裘牧霆始终那般看着他,像是认真了。林瑞宁心头一动,红着耳根止住了笑。
他心里又酸又甜,原来裘牧霆也是有些“黏人”的,然而林瑞宁却并不感到厌烦,反而止不住的升起一股股欢喜。
完了,原来自己恋爱起来,也是个恋爱脑啊。
林瑞宁看着裘牧霆敛了笑之后如神祇般俊犷的脸,手伸过去,握住了裘牧霆放在桌上的手掌。
裘牧霆的手苍劲有力,骨节分明,修长手指覆着兵器磨出来的茧子,平添冷硬,而他的手指却细长柔软。
碰上去的刹那,裘牧霆眸色加深,顺从的张开手掌,任由哥儿将手指插入他的指缝,十指相扣。
林瑞宁眸色无辜,似春日潋滟着一池湖水,“如此,世叔可消气了?”
裘牧霆喉结滚动,“不够。”
林瑞宁起身,并不分开二人的手,反而轻轻坐在裘牧霆腿上,两人鼻息离得极近,“这样呢?”
外头落日余晖逐渐黯淡,浅浅斜阳照在正厅门口,暮色四合,更添暧昧。
林瑞宁等了几息之后,见裘牧霆神情松缓,却仍不开口,便轻笑一声,低低呢喃,“世叔,瑞宁知错了……”
余音皆消散在辗转的唇齿间了。
这一次,是林瑞宁先主动,然而没多久,便彻底失守,只有软着腰抓住裘牧霆衣襟求饶的份。
不知过了多久,林瑞宁气息紊乱伏在裘牧霆脖颈间,闻着淡淡的凛冽青松味道,声音软得几近滴水,喟叹偷笑,“原来世叔也是要人哄的。”
“嗯。”裘牧霆并不否认,低笑一声。
林瑞宁心疾虽好了许多,却也缓了许久,方从裘牧霆怀中退出,落地站好,却是终于有些羞赫了,低头整理衣裳。
“三日后便是中秋,瑞宁生辰在十八,我欲十九下聘,瑞宁以为如何?”
至于问名与纳吉,早已办得妥帖。
下聘之后,便会选定一个黄道吉日成亲了。
林瑞宁觉得并无不妥,唯一一点便是戎城山长水远,“世叔若要与瑞宁成亲,那瑞宁日后是否长居戎城?瑞宁家中还有长辈,瑞宁怕是住不惯戎城的。”
而云书有孕在身,短期内怕是不能长途跋涉,古代的交通条件比不得现代,一路不是坐船便是马车,两地又相隔数千里,十分不妥。
等云书生下孩子后,若一家无异议,倒是可以迁居戎城。
“瑞宁无需为此事烦忧,我早已说过,若瑞宁想让我上门,也是可的。”裘牧霆闷笑出声,几分戏谑。
他这样说,林瑞宁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便消除了,却更加忐忑。
他好似得了婚前焦虑症。
且总控制不住的想大婚当晚会如何……
裘牧霆懂分寸,但仍有数次被林瑞宁察觉到端倪,隐约感觉到,裘牧霆怕是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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