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一日,行过束发礼后,时光还长着呢。虽因形势紧张,林家三房不设宴席不请贵客,但无奈林瑞宁结识的哥儿姐儿夫人夫郎实在众多,知晓今日是林瑞宁生辰,哪怕与林瑞宁有约在先,不可亲自上门,也遣贴身下人过来,送上一份生辰礼,一份及笄礼。
忌女时不时便从府宅门口带回两三份礼,加起来已有上百份,笑得小嘴合不拢,已经爱上拆礼盒的感觉。
当然,她也是有回礼的,便是新制的一批香皂,造型可爱,全是讨喜的小动物,十分传神,一人两块,再加两瓶养颜水,定能讨大家欢心。
“幸亏少爷思虑周到,否则怕是失了礼数。”忌女更佩服自家少爷了。
她原认为自个替少爷管了许久铺子事宜,已八面玲珑,却不曾想还是落后少爷许多,仍比不上少爷半分呢。
今日少爷生辰,她只顾着欣赏少爷美貌与乐呵了。
林瑞宁勾唇一笑,“傻丫头,多日未开铺子,总是要给他们一些念想的。”
这几日怕二皇子对他出手,不止三房的人不出门,连铺子也未开,如此非但不会有性命之忧,哪怕是想利用铺子里的养颜水栽赃,二皇子也栽赃不到他头上。
此举,却是让富贵人家的哥儿姐儿们叫苦连天,日日派下人来问询何时开门。
他们的养颜水都用完了,没有养颜水,感觉皮肤都黯淡无光了呢!
其实不止是汜州的夫郎夫人,林瑞宁的养颜水,早已通过贵客的人际网,流到了更加权贵的人手中。
有好东西,总有心思玲珑的人向上呈的。
“有意思。”青城镇郊外,不起眼的一处山谷中,有几座茅屋。
男子一袭湖蓝锦衣,面容俊美,只一双眼睛有几分邪气,却难掩身上贵气。
他手执一只小瓷瓶,闻着鼻尖熟悉的花香,嘴角勾起,兴致盎然,“原来母妃最爱的神仙露,竟是他所制。”
“殿下,之前是小人疏忽,竟也是此时才知晓。”慕世安恭敬站在男子面前,面色苍白,是因内伤未愈,裘牧霆那一掌,伤他不浅。
李浩宇闻言,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将瓶子握在手里冷笑一声,“你沉湎情爱,有所疏忽在所难免。”
慕世安心脏一紧。
二皇子殿下果然知道他受伤那一晚发生之事了!
慕世安头垂得更低,握紧拳头,“殿下,小人必将……”
“算了!”李浩宇骤然将瓶子掷向慕世安额头,勾唇漫不经心般,“既舍不得杀她,那便令她对你死心塌地,安插一枚棋子在裘家,倒也不错。”
带了浓郁花香的水清洒了慕世安一身,他的心却在这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中,沉到谷底,四肢冰凉。
“世安,你七岁便跟在我身边,此事莫要令我失望。”平静的声线称得上温和,却犹如毒蛇缠颈,慕世安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是。”许久后,他低低应了一声。
等他回神,李浩宇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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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裘公子为您备了不少生辰礼呢!看来他心中还是有小姐的。”绿意望着琳琅满目的礼品,终于对这位姑爷满意了些。
王恬恬小脸羞红,“嗯……”
邵言哥哥,还是在乎自己的。
因着这份疼爱,她可以忍下邵言哥哥家中长辈不喜自己的委屈。
王恬恬正兀自脸红,林瑞谦与林瑞杰走了进来,目光落在绿意打开的礼盒上,眼底闪过厌恶,片刻后又被贪婪与野心覆盖。
“表、表哥。”王恬恬有些不安的站起身。
她知道,因为邵言哥哥的父亲,表兄连带着也不喜邵言哥哥了,这两日也迁怒到了自己身上。
虽邵言哥哥在,他们不敢表露出来,但王恬恬却也可感觉到,这令她心中十分难受。
表兄从前最疼爱她了,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可让她割舍邵言哥哥,她却是不舍得的。
王恬恬眼圈泛红。
却没想到,二人却是笑了起来,语气温和,“表妹快坐下,今日是你生辰,可不能哭呢。”
“表兄?”王恬恬惊喜,微微睁大杏眼。
林瑞谦揉揉她发顶,温和道,“恬恬今日生辰,表兄送你个小物件,”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份生辰礼,面容又转为苦涩,“只可惜表兄如今囊中羞涩,给不了恬儿更好的,只愿表妹莫要嫌弃。”
王恬恬欢喜都来不及,怎会嫌弃,含着眼泪,“恬儿很喜欢。”
林瑞杰也是如此,也备了一份生辰礼,自然比不上裘邵言的华丽昂贵,苦笑道,“这两日我便去找份差事,只可惜不知要做什么?”
老宅入不敷出,全靠王恬恬从家中要来银子,又向慕世安借了一笔,却不是长远之计。
想不到曾风光的老宅,如今落到这番田地,物是人非。
林瑞谦和林瑞杰说着往日光景与情形,提起逝去林老夫人与父母,潸然泪下,十分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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