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家乃戎城第一大家族,时刻皆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户,因而裘邵言与王恬恬被赶出裘府时虽然时辰尚早,但仍是被好多人瞧见了。
不消一会儿,裘四少爷与他新进门的夫人新婚第二日就被赶出府的消息,更是被传得满城皆知,沸沸扬扬。
虽已是二月,然戎城仍是一派冰天雪地,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北风呼啸,着实冷得很。
可戎城最大的茶馆里头,却是客人满座,众人烤着火,磕着瓜子儿饮着茶水,聊八卦聊得热火朝天。
“啧,听说了么,裘四少爷与他夫人被赶出府来了!”
“听说了听说了,我当时便在场呢,亲眼见着的,那四少奶奶还哭了呢,一个劲儿委屈落泪,说甚么三爷狠心啥的,啧啧……”
“哟,那看来他们被赶出来,是三爷的意思?”
“当然咯,裘四少爷是三爷的儿子,若三爷不发话,谁人敢赶他?”
众人皆唏嘘,饮了一口茶咂咂嘴,“可是这是为何?三爷虽冷心冷情了些,待这养子却是极好的,想必定是有甚么原因的罢?昨日三爷瞧着便黑了脸的……”
是了,裘三爷孤傲冷漠,却从不苛待亲人,虽说是养子,可三爷如何待他的,众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咳咳,莫看他们怕三爷怕得要死,可也常常羡慕裘邵言的,做梦时也偶尔在梦里认三爷做义父,结果立时便咧嘴笑醒了。
众人猜测纷纷,很快有人得意举手,“其中缘由,我知!”
“咦?”众人连忙围上去,催他说说。
这人是行商,去过临阳,前因后果知晓得七七八八,连林瑞宁曾故意落水勾/引裘邵言的事,也听当地百姓说起过。
然而他却不敢对此事乱嚼舌根。
毕竟他知道,若他敢编排宁乐县主,裘三爷定不会放过他(按他说,裘三爷定是醋了,才看儿子哪哪都不顺眼)。
因而他只说了王恬恬用林瑞宁的养颜水改头换面冒充成自个的来卖、林家老宅众人在闹粮灾时哄抬粮价、林家老夫人几十年前杀死林瑞宁亲祖母、林家大爷二爷勾结山匪意欲将林瑞宁一家杀死的事!
茶馆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随后久久鸦雀无声!
无人不震惊!
“哦对了,”那行商用布蒙住面,才敢悄悄开口,“我听到当地还谣传说,这四少奶奶之所以能与四少爷成亲,是因她父亲给二人下了催/情散……”
众人眼睛一下瞪大:!!!
“咳咳,谣传,谣传哈,我没亲眼见过,许是当不得真的。”那行商说了此事也是心惊肉跳的,怕惹上麻烦,带着懊悔连忙离开茶馆。
只是他虽离去,他的话却已经引起轩然大波!
轰的一声,众人回过神来,激动的议论纷纷,茶馆热闹得像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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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雅致的房间内,丫鬟梅春蹙眉轻唤榻上之人,满脸担忧。
“唔……”面容姣好的女子还未睁开眼睛,便因宿醉引得头疼,发出一声轻吟,随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梅香松一口气,忙替她揉捏额角,“小姐,您可将奴婢吓坏了!”
今日她推开房门,便见满地酒瓶,室内皆是浑浊酒气,而小姐更是倒在床榻上,昏睡不醒,幸而小姐身上盖着被子,否则怕是要被冻坏了。
随着她的按揉,袁湘仪觉得好了些,只是宿醉头疼一时难解,她不由苦笑一声。
昨日那人成亲,她没有去观礼,原以为躲得远远的,便不会有事,她爹娘与哥哥也是如此以为的,见她面色如常的与他们一道用晚食,看得出他们皆松一口气。
袁湘仪也以为自个真的放下了。
然丫鬟走后,她却在房中独坐半宿,而后饮尽一壶一壶咸辣的酒。
不过不管深夜如何崩溃,醒来后,她依旧是端庄大方的袁小姐,优雅自持,不郁郁寡欢叫爹娘兄长担心,不辱没门楣叫外人看笑话,不情意绵绵叫裘邵言为难。
她便是这样知礼仪而行事利落的女子。
袁湘仪吩咐,“这些酒瓶,就悄悄收拾了罢,不必叫我爹娘知晓。”
而后梳洗打扮,用了些早食,便去往首饰铺子。
新帝登位,长兄也升官当了副将,兄长志向高远,立志保家卫国,这于他是件喜事。然袁湘仪心中也忧虑着,新年已过,眼下已是二月,战事一触即发,兄长也要随军出征了。
若顺利,自然好,可朝廷若缺兵少马,她与爹娘定是揪心万分。
可惜她是女子,忧心无益,只能多挣些银子,到时用于采买药材粮草与棉衣送到军中,对兄长来说,便是最大助力了。
因而她不能因心悦的男子成亲了,便意志消沉。
她袁湘仪,长于世家大族,虽有赤诚真心,却岂是耽于儿女情长之人。
袁湘仪的首饰铺子乃是戎城最大的,且她才华出众,常常亲自画些好看新颖的首饰样子,又接受定制,因而甚得权贵富家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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