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草原,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嘴的恶兽,凛冽呼啸而过的北风如刀刮面,弥漫着血腥气息。
众人或握砍刀,或持巨斧利剑,与数百只野狼缠斗在一起。
营地的篝火就在他们身后闪烁,火舌在夜风中鬼魅狂舞,男子们额上滑下豆大的冷汗,扑冲过来的野狼绿油油眼珠里的凶光乍现。
汉子挥刀便砍,却因为脱力而握不住砍刀,一刹那野狼蹬掉砍刀,扑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带倒在地,腥臭的鼻息喷在脖颈,汉子背脊瞬间麻痹,濒死的恐惧将感知变得极其迟钝。
这一刻,他连叫都叫不出,只下意识的呵出杂音,“嗬……嗬……”
野狼利爪抓入他胳膊,立时留下几个血洞,急不可耐的呲出尖牙——
“噗!”一支箭羽刺破夜空,带着巨大力量精准没入野狼脑袋!
野狼嚎叫一声,当即惨死。
从它脑袋淌出腥臭的温热血液,流在汉子脖颈上。
“啊!”汉子这才回过神来,大吼一声推开野狼,猛地跳起,脸色惨白,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快速将砍刀捡起,不敢耽搁,紧紧握着,这是他安全的保障,一面对峙新的野狼,一面向远处感激的看了一眼,即便知晓对方听不见,也连连道谢,“谢谢袁小姐,谢谢袁小姐!”
袁湘仪收起弓箭别在身后,对那汉子微微一点头,改换成利剑,转身快速上马,在马上弯腰捡起一根燃烧着的木头,向营帐外的野狼堆冲去。
众人惊呼一声,“袁小姐!”
“危险!”
“袁小姐,快回来!”
他们着实是被骇到了,外头虽黑,可是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珠密密麻麻,彰示着野狼数量不少!且还有更多野狼闻着血腥味赶来。
娘的,好似这荒原的野狼全都凑一堆了一样!
袁小姐这时候出去,岂不是送死?
“邵言兄,你快去救救袁小姐罢!她只是一个女子,即便再厉害也敌不过数百上千只野狼啊!”一个公子哥不忍。
此时袁湘仪已骑马出去甚远,在黑夜中看不清她身影,唯有她手里头的微弱火光闪烁。
裘邵言一剑将两只野狼刺穿,抬眸看一眼外圈躁动的狼群,眼里忽而微微起波澜,低语道,“你倒是向来聪慧。”
“啊?”公子哥挠头,“咳咳,好端端的,邵言兄怎的夸起我来了?”真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裘邵言冷眼看他。
公子哥儿从他眼里看见了对自个的嫌弃。
“……”一会儿夸他,一会儿嫌弃他,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裘邵言已不理他,转身将油倾倒在数根木柴一端,用破布一裹。
野狼甚多,今夜营地四周来不及做护栏,它们已侵/入营地三分之一,马匹也受惊四散。裘邵言随意扯住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马儿嘶鸣着跃过人与野狼头顶,向外狂奔。
这里的狼群数量,他与父亲大人的暗卫足以杀光,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眼下的问题是不能再叫更多的野狼聚集过来了,否则耗也能将那些普通人耗死。
这也是袁湘仪策马出去的原因,她要引开后头聚集过来的野狼!
只是她一个人,太过凶险。
“邵言哥哥!”一个人从里圈冲了出来,朝那即将隐没入夜色中的身影含泪呼唤,“邵言哥哥危险,不要出去!”
裘邵言似是回头看一眼,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如箭射入黑夜。
她还要往外冲,看架势似是要去追人,众人看得流冷汗。
老天爷,这个娇滴滴的小姐儿不在里头好好待着,来这里添乱作甚?!
一个人忙把她拦住,“王小姐,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回去罢,有我们在这里拼死阻拦,里头不会进狼的,裘四少爷是去救袁小姐,您就不要添乱了。”
“救袁小姐?袁湘仪?”王恬恬含泪混沌呢喃,心头抽痛,眼睛看着夜色却没有焦距。
邵言哥哥去救她了,他是在乎她的……
这是否说明,邵言哥哥心里有她?邵言哥哥骗了自己,他分明是喜欢她……
“快看!变成两团火光了!裘四少爷已经和袁小姐碰头了罢!”
王恬恬迟钝看去,便见遥远处漆黑的夜里两团火光挨得极近的闪烁,无端生出许多暧昧来,看得她眼睛刺痛,不断流泪。
“多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我怕是要摸黑策马了,谢了。”
袁湘仪手里已换成新的木柴,是染了油的,更好点燃,且风吹不熄,心下松一口气。
裘邵言摇摇头,将剩下的木柴都给了她。
袁湘仪拒绝,“一人一半。”
“不必,即便无火,于我也没什么影响。”裘邵言不接。
闻言袁湘仪也不再推辞,将木柴插/入马鞍两侧的挎袋里头,眉心一聚,反手一剑刺穿一只扑袭过来的野狼。
现在的情形是,二人策马并驾齐驱,各手持一根点燃的木柴,后头野狼连成一条线追逐而来,四面八方还有更多野狼向他们聚集,企图拦截。
裘邵言双手都可持剑,毫不费力便将数只野狼斩于马下。
袁湘仪有些失神,即便只是一刹那,但已足以将她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两只野狼同时扑过来,利爪快到面前时,袁湘仪才电光火石般下意识一个下腰,挽了个剑花削断其中一只的后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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