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二看着手中的名录,只觉心头沉甸甸的。
小安村才多少户人家,他本以为能招个百八十人就了不得了,没想到最后算下来,竟是有二百来条汉子愿意跟他走。
几乎家家都出了人。
这是信任,也是责任。
闫老二压力倍增。
“东翁,可是有什么问题?”康寅礼忐忑的问道。
他家东翁看名单的时间委实久了些。
“康大,你说,这上头的人是不是有点多了?要不减一减?”闫老二问道。
康寅礼:招上来这些人的时候你不是挺兴奋的么!
“东翁,您要整备城防军,还要在城中及各村镇设征兵点,还有您说要与南来的粮商周旋,少不得还要分些人手,这些粮商有的亲来虎踞,有的坐镇永宁只派了得力管事出面……”
他又提醒道:“另外,您答应了小二,派人往村镇的时候,带着牛,还有她的童子军,租牛,以劳力相抵。”
“还有,您还要往采石场跑一趟,几位村老再三叮嘱,让您一定要将采石场的人都拉回来……”
康寅礼每说一样,闫老二的肩膀就垮一点。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的问道:“这都是我应的?”
康大认真的点头道是。
不止答应,还答应的挺痛快。
“这么算下来,人手远远不够啊!”闫老二喃喃道。
“是有些不足。”康大谨慎的说道。
闫老二揉揉脸,决定先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一下子做了七品的总旗,多少有些麻爪,上级领导安排了不少工作,对他充分的信任哪!
怎么能有效有力的开展工作,他还没有头绪。
不过他这个人,有一点好处,虽想不明白却不影响他干正事。
“我捋捋,咱一件件的办,要是我哪里没想到,你提醒着我点。”闫老二说道。
康大态度端正:“为东翁查遗补缺,乃寅礼之本分。”
“最重要是买下粮商手里的粮食,眼下咱们就死盯着这个,我手上人不够,所以兵还是要征,民团的兄弟一起杀过北戎,都信得过,先可着这些人招呼。”
粮食最重!
闫老二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康大一边思量一边建议道:“东翁,三路边军集结虎踞,整备城防军也不能再拖下去,眼下是百姓自发守制,不如顺势收编。”
“东翁与衙内差役皆熟识,不如借些人手帮衬,城防军本就应与县衙配合,拱卫城中。”
“如东翁所言,粮商分布在两城,春耕在即,时间紧迫,想要将南边来的粮食全数买下,有些困难,不如我们专攻那些大粮商,若能顺利谈下,拿下半数以上的粮食,便可道一声功成。”
……
闫玉将小耳朵远离门帘,蹑手蹑脚的远离,待走的远了,腾腾腾跑向自己的屋子。
李雪梅正在这边收拾。
<div class="contentadv"> 听到动静,头也没回,说道:“你一跑就没影,你老师嘴上没说,心里肯定是生气了,你明日去王府,好好分说,给你老师请回来。”
孩子都没正经坐下来上过几次课,人就没了,换了是她也气。
但她觉得穆女官不是负气而走,那日是王府有人送信来将人请走的,应是有什么事。
不过这些她却不想和闺女说,就让她老老实实去将人请回来。
“晓得啦娘!”闫玉乖乖巧巧的应道。
“等会你将之前在平台上买的那些农具都找出来,咱娘俩练练。”李雪梅又道。
“娘,真不用你,咱家的地我自己就行,再说还有我戚大伯他们呢,三宝,驴子,还有容嬷嬷,都能帮我。”
李雪梅将换好新被面的棉被叠板正放到一边,扭过身来,与闺女面对面。
“你戚家叔伯和你爹当兵去了,咱家虽然有三宝它们,可咱家地不少,牛不知能租出去几头,换的来多少人帮忙,得耕到什么时候?你还要再开荒……还有你搞出来的几家搭伴结伙,各家的壮丁都走了,咱不得都帮着点,也是征兵的不是时候,偏偏赶上春耕!”
“不影响的娘!”闫玉瞧了眼院里,见没啥动静,爹和康大伯还在说话,便大了些声音:“军营就在咱边上,爹又是说了算的,那训练项目改一改,临时加个种地,嘿嘿嘿,还可以搞个竞赛,看谁种的又快又好,奖品就由我爹提供吧,谁让咱家他官大呢!”
李雪梅好笑道:“你又让你爹干这,又让你爹干那,他自己还有一摊子事,哪还能腾出人手来种地?”
“我对我爹有信心。”闫玉自信满满。“他刚和康大伯说话我都听着了,重点找的特别准,先买粮,只要拿下粮食,其他的都好说。”
“娘你还别说,康大伯不愧是做过官的,想的就是周全,有他在爹身边,爹出去做这个官,我总算能放心些了。”
她一副为自己爹操碎了心的样子,成功的给李雪梅逗乐了。
“小二!小二!”外头传来闫老二的喊声。
闫玉一副娘你看吧爹就是离不开我的傲娇小表情,利索的转身脆生生的应道:“来啦爹!”
一溜小跑过来,闫玉抬头,给他爹一个灿烂的笑脸。
“啥事爹?”
“我这边去各村征兵的人都定好了,说走就走,你那边准备好没?”闫老二问的是随着一起去的牛和孩子。
爷俩都一致觉得拉着牛去最好,有人租当时就能留下,省得再跑二遍。
要是租不出去也没啥,就当拉出去放牧了。
“我们童子军时刻准备着!”闫玉笑嘻嘻道:“随时可以出发。”
闫老二有的时候真服,村里那些孩子,让他闺女一个个收拾的服服帖帖。
关键随便拉出来就很顶用。
“你去不?”闫老二问道。
闫玉摇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可怜巴巴:“我明天得去王府,将我老师接家来。”
闫老二一听,憋不出笑:“是得赶紧,这点你得学学你爹,我多孝敬你师公,你师公见我,那眼仁都是乐的。”
闫玉话中带俏,眉眼飞扬:“那咋能一样,师公在教学一道上走不下去了,只能放弃,从其他方面找出点好来,可我老师觉得我还有进步的空间,一再严格要求,唉!太优秀了我,就像那黑夜里的电灯泡,锃明瓦亮!!”
小二:老师,学生马上就来接您!
穆女官:即将下乡,展开支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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