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可以借娃儿在坊学的缘由,寻思攀一攀范铮的高枝,竟反目成仇了!
不退学是不行的,即便范铮不屑踩死这只蝼蚁,也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出脚。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
定远将军府内,范铮扑在松软的被褥上,杜笙霞含着泪,玉手抹着范老石提供的药酒,在范铮背上努力揉搓。
每一记揉搓,咬着枕头的范铮都是一声闷哼。
娘哩,散淤比挨打还痛啊!
“非要去逞强!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非要用那么激烈的方式应对吗?”
范铮从喉咙里挤出回声:“瓜婆娘懂个什么?这一次虽然惨了点,却有益于教子,至少日后范百里行事,都会想想今日。”
“不要行差踏错,要不然,不是他受伤,就是家人受伤。”
道理大家都懂,但不至于将自己搞得那么惨兮兮的。
范铮只能苦水往肚里流。
他能说,预料错误,没想到真打那么痛吗?
从挨了认真的第一笞,他就后悔了啊!
——
范铮回衙,陈祖昌从公房里溜出来,一脸钦佩:“哎哟,姑丈,你老人家也不就着授衣假,在府上养养身子。”
“过两天我与四娘成亲,你老人家好歹得去坐镇,撑一撑场面啊!”
没辙,陈祖昌最大的短板是身后没人,亲眷早已尽亡。
水部郎中陈贤德?
算了吧,两边虽算同宗,谁知道其中的恩怨纠葛?
范铮笑了笑:“去!正好借着授衣假,给你长个脸。”
九月的授衣假十五天,奈何范铮这种堂官是没法尽享,歇个两三天倒是还行。
大约,这也是有得必有失,没得当佐官时自在了。
青龙坊又不远,还可以让范百里目睹整个流程。
身为嫡长子,人情世故需要了解,各种庶务多少要接触。
嗯,六曹公房里投射出崇敬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二堂中,佐官齐聚,只等着范铮归位了。
“隗司功,各观寺都梳理完了?”
范铮难以置信地看向隗阴阳。
即便有并光寺的前车之鉴,梳理道佛两家依旧磕磕绊绊。
无他,哪家背后,多少都有点关系,或明言让雍州高抬贵手,或暗中下绊子,隗阴阳都险些吃了闷棍。
隗阴阳叉手笑道:“别驾威名震长安,先震佛寺后震观。诸般传说中,别驾位列长安三恶。”
范铮咧嘴:“谁排这名次?该打!本官难道不应是长安首恶?”
哄堂大笑。
养好面上伤痕的亓官植应道:“这可真不行,连卢国公都没捞到首恶,彭王(李)元则常于崇仁坊博戏,令无数人倾家荡产,为首恶。”
“卢国公在朝堂上时常打架,罚俸早已超过三十年,为次恶。”
“别驾严格来说不是恶,是疯,疯起来连自己都打。”
笑声四起。
笑毕,复沉默。
别驾对自己严加要求了,诸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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