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里大致算西北了,西北风管够。
“虽说州县民曹可指定治下庶民栽种桑麻、粟麦,但有一个原则,观光且须记住。”
“民曹的作为,须是让庶民过得更好,而不是肆意让庶民冒险改变。”
“即便是京苑四面监,别驾当年也是让他们先部分试种,成功了才全面推行。”
王福畤絮絮叨叨地介绍。
宗旨是真的,以前说那些强令庶民栽种不合时宜之物也真有过。
权势就是一把锋利的刀,你是用这把刀割点肉回家,还是用这把刀伤人,存乎一心。
至于说事后的追责、监察,太滞后了。
“院角柴火棚里,堆着许多草茎,却是少见。”
正常了,骆宾王早年的日子清苦,却多靠抄写度日,对农事并不熟悉。
王福畤直笑:“你不觉得眼熟吗?此乃白叠茎啊!”
骆宾王惊讶了。
白叠,它不是一种观赏花么?
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好像不搭吧?
“白叠西州有产,时人以织衣物,别驾令人采集白叠花,晒干、除籽,缝入衣物夹层,其暖不逊裘衣。”
“故,虽号令房前屋后栽种桑麻,对庶民种白叠也只视而不见。”
这就是灵活应变了,你总不能强行把庶民用以御寒的白叠铲了,否则天寒冻死人算谁的?
骆宾王学着王福畤,老农似的蹲在田埂边上,感慨道:“参军还真是怜悯庶民啊!”
王福畤咧嘴,现出一丝得意,随即朝长安城叉手:“这是秉承了陛下的仁心,得益于别驾的仁术,老夫不过略尽绵薄之力。”
骆宾王浑身如蚂蚁爬过一般的不自在。
当官就当官,能不时时刻刻把皇帝、上官挂嘴边么?
感觉多谄媚啊!
王福畤表示鄙夷,瓜娃子,说什么风骨,难道我阿耶的名头很差么?
等你饿得慌的时候,就知道风骨一文不值了。
捧着皇帝给的碗,上官给你碗里添禄米,你还奢谈个毛的风骨。
“其实,上官改种小麦,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冬小麦一般是五月刈,普遍先于蝗虫为害的季节。”
骆宾王瞬间明白了,于是蝗灾对于冬小麦产区的祸害就没那么严重了是吧?
这么一算,改种小麦确实很了得。
“参军,我就有个疑问,别驾自小在敦化坊长大,按理说没操持过农事,咋懂这许多新招?”
王福畤白眼相向:“瓜皮!别人不能七岁成诗,你咋能呢?”
原来,世上不止我一个天才啊!
骆宾王美滋滋地想。
“浐水边上那些碾硙,看到了吧?有不少是达官贵人的产业,还有阻拦了灌溉引水的。”
“井田利害,可是民曹的职司哟!”
王福畤点了点骆宾王。
骆宾王沉默了一会儿:“要是惹不起呢?”
骄傲,可不是狂妄,骆宾王清楚地知道,他的小身板,任意一个达官贵人就能轻易碾压。
王福畤白了他一眼:“上官是干嘛用的?”
康熙三年,中国大陆最后一块反清的土地。
热血,悲壮,男儿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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