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恪一说是过来帮夏恩星的,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毕竟从表面关系上来看,霍恪跟他们没有任何的牵扯,那为什么……
陆海都有些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恪,你先前是一直跟着陆家有合作的啊。”
这话倒也没有说错,在夏恩星出现之前,霍恪都是以合作伙伴的方式跟陆家偶尔来往,所以他今天站队了夏恩星,才会让大家都这么吃惊。
霍恪只能清清嗓子,看了梁春澜一眼,说道,“我也是因为陆沧夜才会跟陆家合作,不过如今看来陆家的情况似乎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所以我有些犹豫了。”
这话不就是……拐着弯在说他们陆家做事情嘴脸难看吗?
“而且祝惜安作为陆沧夜的女儿,我于情于理该照顾一点,陆沧夜不在了,万一没人保护她呢。”
这话一语中的,说出了陆家的无耻。
梁春澜这才稍微收起了脸上的冷意,霍恪这些发言确实说得好,而且有些话必须得是他来说才有效果,因为夏恩星或者安茉莉这么说,只会让陆家更加逆反。
而作为一个平时是外人的霍恪来说这些,才会起到震慑作用。
陆家人确实收敛了一些,想到闹得如此难看,传出去丢的也是陆家的人,所以干脆就强硬地咽下了这口气,这个时候陆海的老婆杨娟走出来,对着夏恩星上下看了几眼,说道,“你以为我们陆家会这么轻松放过你吗?夏恩星,你提出的那些无理的要求,我们陆家一个都不会接受的!”
这种时候还得是女人出来说话,这样出了事情,也只是妇人家之间互相的拌嘴,方便陆家甩锅。
夏恩星看得明白这个场面,所以特意没有搭腔,只是看了陆海一眼,她的眼神越过杨娟,直直落在了陆海的脸上,女人一字一句说道,“陆沧夜的后事我会一手操办,你们陆家没有人比我更和他亲近,哪怕是你这个父亲也不行!”
说完这些,夏恩星还往前走了一步,“你别以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了,陆沧夜当初那条命是我救下来的,如今他死了,那条命也只能我亲手来了解和操办后事,不就是放狠话吗,谁不会啊,陆海,你年纪大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这番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放眼望去,谁敢对手段狠毒的陆家老爷子说出这种话来?!这话是连陆沧夜都没有对陆海说过的!
可是现在夏恩星敢!
她清丽白皙的脸上写满了无法被动摇的坚决,带着和全世界为敌的勇气,她最擅长的就是豁出去了,那种心惊肉跳的高强度刺激,令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又痛又快。
她追逐极限,追求痛苦,永恒流淌,亿万斯年。
夏恩星说完这话,杨硕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合同,显然方才陆海撕碎了一份文件,杨硕留有后手,还有一份,他将这份文件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夏恩星手里,如同古代最忠心的臣子在新皇夺嫡登基后跟随新皇踩着一干老臣的头站在了朝堂的最前面,而后将那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玉玺缓缓呈上。
一个时代的交替更迭,如今被夏恩星稳稳当当攥在了手里。
作为曾经被陆沧夜伤得最深的女人,作为为他生儿育女过的女人,作为一个陆沧夜赴死的对象,她从陆家拿些什么,都是她应得的!
夏恩星拿着文件上前,用纸张轻轻扇了扇陆海的脸!
这个动作挑衅至极!
过去陆家将她当做下人一般对待,从不给予半分尊严,而现在……
夏恩星穿着一身西装,眼神坚毅冰冷地杀了回来,手里捏着陆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将陆家搅得鸡犬不宁!
收回手和手里的文件,夏恩星笑着勾勾唇,“薄情寡义的人要遭天打雷劈的,陆海,你有这个觉悟吗?”
昧着良心活到现在了,陆海,你也该尝尝夜不能寐的滋味了。
夏恩星转身就走,她一走,梁春澜也跟着走,霍恪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她们,安茉莉是最后一个走的,等她走后,卫懿和修这才走上前,作为小辈,他们到底要打些圆场,卫懿想了想张嘴道,“陆叔叔,这……也没必要跟夏恩星闹那么僵,到底是陆沧夜的前妻……陆沧夜的后事,要不交给我们小辈来弄吧,你们也免去疲劳和过度伤心。”
“是啊,当初在陆家,夏恩星怎么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把人家赶出去了,不认她这个陆家儿媳妇,但也得认祝惜安啊,那是血缘,割舍不掉的。”
霍恪在一边补了一嘴,“我们今天来,就是来商量的关于未来跟陆家合作的事情,毕竟出了这样大的事儿,我怕陆家自身内部各方势力动荡,我们在考虑是否还要跟陆家续约合作。”
陆海一听,立刻表情有些变化,“霍少这是多虑了,陆家向来靠谱,就算是出了问题,也还有我这个小儿子在,你放心,咱们合作照旧继续,过阵子我就派人去跟你把接下去几年的合同签了。”
霍恪的眼神深处掠过了些许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陆老爷子不急,最近你们内部处理一些事情估计也要忙,关于我们后面是否要继续合作的事情,等陆家的事儿稳定下来一阵子,咱们再聊聊。”
说完这个,霍恪倒是率先给了卫懿一个眼神,“我先走了。”
卫懿瞪了他一眼,霍恪你丫这眼神明摆着就是看梁春澜不在了急匆匆要跟上去,装什么!
霍恪一边推脱掉了要继续和陆家合作的事情来给陆家施压,一边一路就这么跟到了地下车库,他跑了几步,喘着气找到了夏恩星的车子。
“夏恩星!”
霍恪喊了一句,“春澜呢?”
梁春澜正好站在夏恩星身后,她听见声音跑出来,说道,“你又来干什么?阴魂不散的。”
霍恪堂堂霍家大少,被人形容成了阴魂不散,一时半会有些回过神来,等到他反应过来以后,只能先是给夏恩星使了个眼色,而后拉着梁春澜到了一边,“你怎么能来陆家,万一陆家人有不长脑子的,不连着你一块对付吗?”
“我是夏恩星公司里的人,我和她利益捆绑,我怎么不能来。”梁春澜却丝毫不怕,“霍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要让我明哲保身,毕竟陆家也不好惹,但是夏恩星一个人面对这么多,我觉得对她来说不公平,我和她一样是女人,我要帮着她。”
“你!”
霍恪这会儿有些生气又有些着急,“那要万一陆家真的对你翻脸,你要我怎么办?我夹在中间难做人——”
“你的选择跟我没有关系。”
梁春澜听见霍恪这么说,只觉得心寒,她扯扯嘴皮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商人眼里利益至上。”
霍恪不希望梁春澜帮着夏恩星导致受到牵连,到时候真要他出手护着她,还得顾忌到陆家的存在。
“我从来就没有奢求过你在什么选择能够选择我。”
梁春澜站直了身体,理了理头发,“我也不小了,霍少,我三十了,我看得明白这些道理,你放心,我不会把我是你前妻的身份说出去,也不会让你夹在中间做选择。你面临不了难做人的困境的。”
说完这些,梁春澜不想再去看面前的男人一眼,只想转身离开。
这话说得有些扎心,霍恪先是怔忪了一下,而后一把抓住了梁春澜的手腕,说道,“你也知道你三十了,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梁春澜,再这样下去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女人三十了很难再找了,你还不如回来……”
话音未落,他的手被梁春澜狠狠甩开了!
“霍恪,我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过去喜欢你,真的像个笑话。”
霍恪年纪要比梁春澜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姐弟恋。
霍恪很年轻,26岁,梁春澜已经三十出头了,霍恪贪恋梁春澜的温柔与善解人意,但是梁春澜的家庭背景并不好,所以他俩隐婚,梁春澜吃尽了苦头。
梁春澜噙着眼泪把话说出来了,“像你这种男人,我就不该妄想能够改变你,自私自利是写在你骨子里的,霍恪,你别再来烦我了!”
霍恪听见这话,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惊慌过后是气急败坏,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梁春澜,你非要闹离婚,离了婚净身出户,你脸上很光彩吗!我现在背着我们家里人还出来找你,你知不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就你不容易是吧,就你心里有苦说不出,老子成天就很快活!”
“难道不是吗!”
梁春澜干脆大声说道,“霍恪,我要离婚不是跟你开玩笑,我离了婚就没想过要和你再复婚!”
霍恪的身体一僵。
他不敢相信。
他一直以为,梁春澜和他闹离婚,不过就是小打小闹,女人嘛,都做作的,喜欢通过这种方式来博取注意力。
霍恪也知道自己在婚姻里有做得不足的地方,所以这才让让她,算是让她出口气。再说了,梁春澜除了是自己老婆这个光环以外,也没别的优点和长处了,去外面吃点苦头,还是得巴巴地回来。
可是原来……梁春澜真的没想过回来。
霍恪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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