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江州城的花街柳巷变得热闹起来。
穿着清亮艳丽的姑娘,或倚着柱子,或坐在二楼的窗前,冲街上来来往往的男人们挥着帕子揽客。
天香楼的雅间儿内,几个外地茶商正揽着美人儿,享受着美人儿喂的酒和吃食。
今日这喝花酒的局还是许至言组的,在家他爹让他娶了个厉害的母老虎,出去跟人谈生意,从小厮到陪同的管事再到他都要被盘问三边。因为那母老虎娘家势大,是做官的,所以他在皇城的时候也不敢出去喝花酒。
如今来了这江州,没了母老虎管着,自是要喝个够的,这几日他都是歇在花楼的。
雅间的门儿被推开,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青年走进雅间儿内。
许至言揉着花魁娘子的肩膀,看着姗姗来迟的青年道:“刘兄来迟了,可得自罚三杯。”
这被许至言称为刘兄的人名叫刘永,北境茶商,今日许至言组了花酒局,家中已有妻儿的他,本不想来的。但是听人说了,这江州有两家茶行高价大肆收购茶叶的事儿,想来问问这样下去会不会出问题,弄得他们没有茶叶可以收,所以才来的。
刘永自罚了三杯,许至言便又召了个姑娘来作陪。
“不知诸位可有听说,这江州的沈家茶行和云家茶行,在以五十文和三十文的价格大肆收购茶叶?”刘永出声问道。
满桌的人都是一愣,互相看了看,那眼神都在问:“有这事儿吗?”显然都是没听说过的。
“云家茶行,云家茶行的茶叶,不是说了了以二十五和十八的价格卖给我吗?怎么还高价收购起茶叶来了?”说话的人真是云家茶行的老主顾。
有人担心的道:“他们用这么高的价格收茶叶,茶农肯定都会把茶叶卖给他们的,那咱们还去哪儿收茶叶?”
格局小了,现在不但茶农把茶叶卖给两家茶行,就连江州的一些茶商都直接把手上的茶叶卖给了两家茶行。
许至言拧着眉想了想,随即自信满满的笑着道:“他们收那么多茶叶卖能卖给谁?不管他们现在出多高的价格收,到时候都得贱卖给咱们,不然茶叶只能烂库房里。”
他不知道这两家茶行,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儿,但是他们注定是要赔得血本儿无归的。
桌上的人听了许至言的话,细细一想还真是这样呢!这江州地界儿的茶叶,除了卖给他们这些茶商还能卖给谁?
顿时便放心来,还笑话那两家茶行的东家蠢得很,他们出这么高的价格收茶叶,简直就是在散财。
刘永听着酒桌上那刺耳的嘲笑声,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了,他决定了明日直接去一些村子里,花上比往年要高上一些的价格把他要的茶叶量给收了。
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也没有人会做亏得血无归的买卖。
第二天,在沈家茶行和云家茶行外的排队卖茶的人更多了。
江州城的人看到这一景象,都赞云家人和沈家人心善大义,愿意在外地茶商压价的时候,高价收江州茶农们的茶叶,宁愿自己亏都要让茶农们赚上银子。
所有人都觉得,云家和沈家这样收茶叶是会亏的,就连季知府都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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