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云志的审问下,四个劫匪把这些日子所犯的案子都交代了,跟报案卷宗上的案子都对得上,也交代了所劫财物的去向。
银钱用了一些,但所劫来的值钱之物都藏匿了起来,打算日后拿到其他县去卖了换成银子。
凌云志让衙役押着四人回家,将所藏匿的财物都收缴回衙门。
根据东宸律法,匪者未伤人性命,未奸掠妇女,只掠夺财物,依所掠财物的价值判刑,这掠夺的财物若是能还回来,也可相对的从轻判罚。
但是一人打五十大板那是少不了的,五十大板下去,那身子骨不好的,说不定就直接去见阎王爷了。
等把掠夺的财物带回来清点后,凌云志会再次开堂宣判。
处理完前头的案子,凌云志便连忙回了后院儿。
见到沈婉夫妻,便又是一通赔罪招待不周的话。
凌梦晴也买好菜和点心回来了,把点心装在盘子里往花厅端了一盘,便又带着背着柴回来的木头把给沈婉她们住的唯一的两间收拾了出来。
等她们收拾完,沈婉她们也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了房间里。
她们本来是提过出去住客栈的,但凌云志说这县城的客栈还不如他破旧的县衙后院呢,她们便放弃了。
日头偏西时凌梦晴就去厨房忙活起来了,沈婉让小杏去帮忙,有了小杏的帮忙,凌梦晴顿时就觉得没那么手忙脚乱了。
天黑时晚饭端上了桌,六菜一汤,三荤三素,对于凌云志兄妹和石头来说那是相当的丰盛了。
简单的接了风,吃完饭后,云洛川留在花厅和凌云志聊天,沈婉则带着安安下去洗漱了。
走了两天,昨天晚上也没有沐浴,今日她们都要好好沐浴一番,把里里外外的衣衫都换出来洗了。
“云兄你和县主今日进城应该也看到这同源县的情况了,我来时本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但是来了后,发现同源县的情况比我所了解的更糟糕。”
“县衙账上一个子儿没有,还欠着朝廷上万两银子,衙门里头这些人的饷都开不出来,我也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为了能尽快为同源县的百姓找到一条致富之路,让他们能交得起税,我只能厚着脸皮给你写信,邀请你们一家来玩儿了。”其实这同源县真没啥好玩儿的,除了山就是山,百姓早早的就被生活压断了脊梁,一个个的瞧着都很麻木没有什么生气,光看着便觉得压抑得很。
云洛川笑了笑,皱着眉问:“你们怎么不向朝廷申请银子呢?”
凌云志道:“我们同源县没灾没害的,不用修河堤,也不用开山修路,向朝廷申请什么银子?而且,因为赋税没收上来,我们还倒欠着朝廷的银子呢。”
“江州府这边的府县,是每年收上了所有赋税,留下赋税的三成做衙门运作的花销,其中也包括我们的俸银。”
“我要是递折子向朝廷要银子发俸禄,修缮县衙,到了州府折子就被打回来了。”
这些他都是听吴师爷说的,上一任县令便递申请银子的折子,每次都是这样被打回来的。
年底去州府述职的时候,还被知州骂过好几次,骂他治理不好同源县,收不上来赋税,欠着朝廷的银子不说,还有脸问朝廷要银子。
上一任县令家里是有些家底的,也拿出来贴了不少银子。
云洛川道:“我竟不知道云州这边是这样,凌兄受苦了。”
凌云志笑着摇头,“我以前还有些假清高,觉得钱财就是粪土,总是提钱实在是俗不可耐,但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钱。”
因为没有钱,想大展手脚为同源县的百姓做些什么,他都做不到,感觉就像是被捆住了手脚。
知道百姓苦,但却无能为力,只能坐在这破旧的县衙之中,审着一些鸡零狗碎的案子,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办法一展自己的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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