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发布会开始的头一天,沈婉去了一趟珍院,看了一下布置好的场地,稍微做了一些调整。
发布会开始这一天,整个云家人都到了珍院。
吴氏和云长风还有云洛川一到珍院,便开始迎接招待拿着请帖前来的客人们。
沈婉则是带着小子安,在厢房里喝茶吃点心。
齐衍也来了,不过他一进珍园便逛上了。
云家和沈婉这个县主的面子还是很大的,凡是收到请帖的人都带了,不少人还带着家人。
华服发布会巳时才开始,来得早的要么去了水榭喝茶,要么就是逛起了园子,这个季节珍园的不少花都开了,说是百花争艳也不为过。
几个相熟的夫人走在一起,一边逛着园子,一边闲聊着。
“这县主和云家搞这个什么发布会,应该就是想展示她们云沈绣坊的绣品,让咱们买吧。你们买吗?”城南顾家的顾夫人看着另外几位夫人道。
城东连家的大房的夫人,一脸嫌弃地道:“都是些姻缘不好,没了男人的晦气之人绣的东西,我才不买呢。”
城西佘家的少夫人道:“但若是人家当场叫卖,咱们一个都不买,是不是太不给县主和云家面子了?”
这云家的面子倒是可给可不给,但是这县主的面子可不好不给呀。
城南贺家的夫人皱着眉道:“我家跟着县主和云家可都还有生意往来呢,若真要当场出价叫卖,我少不得也是得买上一件的。”
连夫人“啧”了一声,“若是这县主和云家真能拉得下脸来当场出价叫卖,那也只能买上一件了,不过这晦气人做的绣品,你们可别自己用,买了随便赏给那个下人便是。”
佘少夫人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可不敢自己用,万一沾染上了晦气怎么办?”
“是呀……”
一行人朝前走远了,裴舒才扶着她娘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她们方才走到此处,裴老夫人觉得脚有些痛,正好假山后有石凳,裴舒就扶着她到假山后坐了坐。
没想到便听到了这江州城中,最有钱的几大家族的夫人们在背后谈论县主和云家。
“母亲你听见没?这县主办这么个会,就是为了卖绣品呢!她估摸着想的也是来的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再怎么也会买上个一两件的。”
“这样让人买东西,我可真是开了眼了。”裴舒冷笑着嘲讽道。
裴老夫人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裴舒继续道:“咱们家跟这县主和云家的交情都不深,等会儿不管这县主和云家怎么说,咱们都别买啊。”
“这晦气,咱们家可别沾。”她说完又补了一句。
裴老夫人脸色一变,板着脸瞪女儿,什么晦气不晦气的,怎么说话的呢。
被瞪的裴舒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晦气嘛。”
裴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道:“说人晦气之前,先想想自己,人家只是和离被休了你就说人家做的东西晦气,那你呢?”
她可死了丈夫的!
裴老夫人不想提这事儿扎女儿的心,但她一口一个晦气,何尝又不是在说自己呢?
裴舒刚想说:“我怎么了?”突然整个人僵住,接着便红了眼。
“母亲是觉得女儿死了丈夫晦气了?”她带着哭腔问。
“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整个裴家都没这么觉得过,我们都心疼你,希望你日后能再有一个好归宿。”
“但是像你今日这样说别人晦气的话,往日我们也听过不少,每每听到别人说时,我们都是心如刀割。”裴老夫人用手捂着胸口道。
舒儿刚回家时,这样的话她不知道在外头听了多少。
“我不想听见有人用这样的话说你,同样也不希望听见你用这样的话说别人。”
裴舒听明白了,家人没有觉得她晦气,也没有嫌弃过她半分。
但是在外人眼里,却是觉得她这个死了丈夫的人,却是比云沈绣坊那些绣娘还要晦气的。
她说那些绣娘做的绣品晦气,不想沾了晦气,可是在外人眼里,她跟那些绣品也是一样的。
她说那些绣品晦气,何尝又不是在说自己呢!
所以母亲才会听不下去。
“女儿不该那样说话。”裴舒声音闷闷的。
闻言,裴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拍拍女儿的手背道:“前头莲花池里的莲花说是开得很好,咱们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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