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亭分别,傅淮左思右想,实在不能放任游离与那老男人独处。
他转身打听,游离果真被老男人带走。
方才离开时他便察觉游离神色有些不对,他身体虚弱即便府上有人关心,但傅淮依旧无法放任不管。
房内。
摄政王本沉静下的表情在听到男人的声音时瞬是阴沉,似是能滴出墨的骇人。
游离自是无法开口说话,只在他起身时扯了一扯他的宽袖。
他想不明白摄政王为何。
但傅淮前面说的并无不对。
溪城对大晋国很重要,那是游离与他的父兄一同守护为之付出生命的地方,它更是两国的重点要塞。
若是就那般拱手相让,在溪城后的城要不了多久也会不攻自破。
他知道摄政王并非意气用事之辈,他懂得取舍。
重要的是,他的脸色真的分分钟都能将人千刀万剐,对两国交好实在不是明智选择。
“游离,我进去啦?”
门外傅淮自是清楚等不来游离开口说话,他也知道某个讨人厌的家伙在里面,即是如此绝不可能傻乎乎的在外面坐以待毙。
他手方才放在门上,房门从内推开。
摄政王一双眸冷冷的瞧着他:“玉轩已经歇下,就不劳殿下操心了。”
“真的吗?我才不信。”
傅淮岂是好打发的,他探头就要往房里钻,毫无疑问的被拦了住。
摄政王眯了眯眼,显然并无多少耐心。
“还望殿下清楚,玉轩与你眼下并无瓜葛,你若想要害他最好歇了心思。”
他话说的直白,当真是一点情面不留。
“心思?”傅淮突地笑了一声,看向男人的目光满是阴冷:“晋望漠,你又是什么心思,当真以为本皇子不知?”
摄政王眼眸淡薄,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张狼狈,倒显得格外的理直气壮。
“本皇子看上的东西想要取得向来光明磊落,从没有得不到的理,更何况是人,”傅淮看他就恶心,冷嗤一声:“你又算什么东西,真以为能拦得住本皇子!”
两人仿若扯了弦的弓,燃了火的箭,蓄势待发。
游离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更是昏昏沉沉,竭力听着两人撕破脸的对话,想要骂人的心思颇重。
他强撑着坐起身来,自是不可能坐视不管。
方才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抓弄,手腕完全使不上力,只能慢悠悠的搀扶着边沿靠近。
两人听到他的动静皆是看去。
傅淮反应最快,当即绕过摄政王窜了进去,身法跟个野蛮猴子似的惹人生厌。
“你不舒服?”待到靠近傅淮察觉他气息不稳,连忙伸手抚上他的额头。
是烫的。
他眉心紧蹙,急声道:“回去躺着。”
游离本是想将他们打发出去自是不肯,但可惜男人并不会任他胡来,身子悬空竟是直接被他抱个满怀。
好不容易爬下来,又被送回了榻。
游离眼神颇为幽怨的瞧他。
“你别这样看我,”傅淮耳尖不自主的一热,手却不曾从他额头离去,“跟娇娘子撒娇似的,看的我都......升起来了。”
游离脑子有些恍惚,愣是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这句话,本无精打采病恹恹的眸子都睁大不少。
他张了张唇,沉默,震耳欲聋。
你小子好明目张胆的耍流氓!
好在他也就耍耍嘴皮子,倒也懂得轻重,傅淮瞥了一眼身后碍事的老男人,趁着对方先开口前说道。
“愣着做什么,去喊医师啊。”
语气、口吻仿佛在吩咐下人似的,简直不要太过猖狂。
游离觉得当初为他起名傲天当真是一点没起错。
好说也是他们的摄政王,被别国皇子这样叮嘱多少有些欺负人了。
虽然摄政王也并非会被老实欺负的性子,他脸色都黑了几个度,一双眼睛阴鸷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杀人。
游离将男人放在额头的手挥去,眼睫有些扛不住的闭合,他张了张唇只发出一声气音,大抵是让他们两个都滚出去。
他要好好休息,别扰他清梦。
迷迷糊糊间昏睡了过去,途中似是被人叫醒,有人喂他喝了药,非常苦,好几次都未能咽下去。
他试着睁开眼睛,不见了傅淮与摄政王的身影,是一名小厮,看装着样貌像是临国人。
竟是傅淮留下的人吗。
他想着又睡了过去。
一觉睡得不算安稳,但醒来后精神气倒是恢复了一些。
身边伺候的是他的随从,见他醒来急忙上前察看。
游离呼了一口浊气,头疼感有所减退,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他扭头想问,什么时辰了?
随从费了好大功夫才明白,立马回道:“回将军,方才酉时。”
游离一愣,就要起身。
随从这回立马明白了他的意图,急忙要拦:“将军,摄政王殿下说您身体不适让您好好休息,其余不必忧虑。”
小妹大婚他理应露面。
游离不疑有他,作势就要穿靴下榻。
随从还欲再拦:“将军,您若是去了定是少不得被人喂酒,身体为重,您等下还要喝药呢。”
空腹喝什么药,老子不喝,苦的要死!
心里正是吐槽着,房门被推开,竟是一连来了数名下人,人手托着一样吃食。
随后进来的便是傅淮。
他见游离起来快步凑上前去,关切的对他上下其手的抚摸。
“似是好些了。”
游离挥开他的手,不明白他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还这样大张旗鼓的。
“估摸着你该醒了,睡了半天定是会饿,特意选了些你能吃的,看看?”
还挺周到,不愧是爸爸养大的好儿子。
游离心生欣慰,但更像出去一趟。
游家上下就剩他一个,唯一的妹妹结婚前面他躲清闲,但该露面的时候也绝不能马虎。
想着他拉起傅淮,在他的手心写了几字。
好歹傅淮与于枝也是一起长大,最是能理解游离心中所想,没有阻拦,点头应了。
“我陪你一同去。”
游离摇了摇头,拒了。
不太合适。
“担心什么,本皇子见不得人?”傅淮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本皇子光明正大走进你家国门,也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喜宴上的,况且你日后终归要嫁给我的,怕他们闲言碎语?”
游离无奈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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