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丫头,我就叫你别逞强!别逞强……先去将绑带摘了。”榕老头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事,扶着顾钰倾,看着对方额头上泌了一层薄汗,嘴也失了色,脸色十分差,立马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心疼,“伤口可是太疼了?”
顾钰倾没应声,只是微微的摆了摆手,弓着腰,挪着小步,往内室走去,此刻卸下手术时的专注力,伤口突如其来的痛感,的确是太痛了,她只想马上去把这绑带解了,让伤口透透气,然后躺着让伤口放松,就没有那么痛了。
“慧琴!”榕老头有史以来第一次语气着急的喊人,以往他都是一副死了人都不着急的模样。
阿漓此时也进了内室,本来她就听见钰姐姐的痛呼才跑进来的,又听见了榕老着急的呼声,此时看着这番景象,更是紧张,急忙跑上前去,端扶着顾钰倾,带着颤音,“钰姐姐!”
院子外面的慧琴听见动静,也急急忙忙跑着进来,在外室看见冷着脸的李一,和负手而立的白发都尉,脚步不自觉的放慢,硬着头皮行了一礼,“楚都尉好,大人好。”
楚邔颔首,“快进去吧,听着是王妃出了事。”
“嗯!”慧琴战战兢兢的退了两步,进了内室,只是短短一瞬,她感觉好漫长,这两位大人的气场着实吓人。
只是慧琴不知的是,李一本身就是杀手,浴血无数,刚才在阿漓小姐唤铁柱名时的感觉楚邔莫名其妙对内室散发出恶意,尽管不明显,但是他也发现了,他自然也就要防备着楚邔。
而楚邔只是单纯的看着李一莫名其妙的黑脸,不明所以,自然也不苟言笑了,在外室等待,刚才也是他情急之下失了理智,事情想岔了些,想来内室估摸着就是余夫人说的那个孩子。只是为何王妃也在里?莫非榕谷主诊治的安排?
慧琴进了屋子,刚想行礼,便被榕老头打断了,“快,赶紧过来给这丫头把绑带拆了,我去外厅备药!”说完便提起药匣子,走出内室。
慧琴应了一声,低着头小跑向前,“王妃,奴婢扶您进去。”
外厅—
榕老头仇大苦深的模样,路过二人身旁,抬头顺带的瞄了站在房内正中间的楚邔一眼,没反应也没搭理,就继续朝着边缘的木桌子走去,撸起的袖子也还没放下,将提着药匣子,往木桌上啪的一放,翻捣着药匣子里的瓶瓶罐罐……
随手拿起来一瓶看一眼,就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行……”又放了回去,此动作如此循环片刻,嘴巴念念叨叨……
倒是让房内欲要行礼与榕老搭话的楚邔尴尬的愣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手僵持在空中片刻,随即放了下来。
榕谷主此刻定然满腹满心都是病者,疫病,此时定然是突然有了什么法子和药方,万不可轻易打扰了他老人家的境界,断了他的思绪。
哦!
榕老头双手撑在药匣子的边缘,抬起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开眉露笑,“有了,有了!”边说边高兴的往门口跑去,“师傅给我那伤药,压箱底那么多年,都差点忘记了,既温和,又有效,不留疤,妙!妙!!”
“恭喜榕谷主。”房楚邔狗腿子的道了一声喜,旁边的李一斜着眼轻飘飘的看了过来。
楚邔其实也别扭,寻常他也是痛恨那种狗腿子的人,只是眼下不管那么多了,谁叫对方是救了他妹妹一命的人,更何况这是药王谷,谷主呢,心系万民苍生。
就走路还茶不思饭不想的想着药方……等等……伤药……不留疤……他好像道错喜了。
李一捂嘴偷笑。
楚邔略微窘迫的站在原地,幸亏他老人家没有……
“你小子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本应该已经跑出门的榕老头杀了个回马枪,歪着半个身子在门外与楚邔说话,他也是突然听见声音熟悉,回看一眼。
楚邔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身体凭借着本能缓慢的做了个拱手的姿势。
“哦!想起来!是楚老将军家的小子。”榕老头恍然大悟,手在耳边挥了挥。
“正是!晚辈楚邔,见过榕谷主。”楚邔急忙站正,恭敬的行了一礼。
“小子,你怎地好端端的白了头?”
“晚辈……”
榕老头做了一个止声打住的动作,抱歉的笑了一下,“此后有空细说,我眼下有事,失陪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一溜烟跑没了……
留下外厅里大眼瞪小眼的二人,对视一笑,这榕谷主,似乎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呀,尽管榕老经常出入胤王府,李一实则也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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