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诸事顺遂(2 / 2)

两个陶罐在空中对撞,撞出小申鹤一个眼巴巴的眼神。

白衣先生给她换上一个小杯子,几乎只有拇指大,“只能喝一点点。”

“好!”小申鹤开心得小辫子都在摇摆。

豪饮一口后,白衣先生看向苏悯:“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苏悯点头,从那混沌一片的蛋壳说起。

哪怕对于那颗蛋壳的记忆一模一样,白衣先生还是安静听着。

听着他把钟离的故事说完,白衣先生又与他碰罐。

“原来你遇见了钟离。”

苏悯点头。

“然后呢?”白衣先生又问。

苏悯接着往下说,甘雨,阿萍,胡桃,还有凝光。

有关于申鹤的,他只字未提。

虽然旁边的小家伙已经红着脸蛋笑眯眯的模样了,但苏悯还是为她再斟满了一杯。

“诶!”白衣先生想出手阻拦,被苏悯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怎么,苏悯倒得,苏悯就倒不得?一人一杯才公平。”

小申鹤的脑袋都晕乎乎了,但还是抓着苏悯的袖子问:“叫什么,叫什么呀,我听不等嘞。”

对于名字这回事,她有着自己专属的执念。

白衣先生宠溺地看着她,嘴上却还是说道:“要说什么?”

小申鹤糯糯回道:“谢谢~”

苏悯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问道:“一直没说?”

白衣先生摇头,指指天上:“不能说的。”

“没事,到时候我去收拾他。”苏悯大咧咧道。

“哈哈哈哈,我们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白衣先生大笑。

小院子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末了,白衣先生问道:“要听别的苏悯的故事吗?”

苏悯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还是问道:“我不是第一个来的?”

白衣先生点头又摇头。

“只有你能来,只是他们的事,我也见过不少,毕竟我是最长最远的那一条支流。”

苏悯叹道:“那就不说了。”

自己是唯一的解,那关于其它苏悯的故事,那只能是悲伤的一隅罢了。

“不要因为畏惧悲伤,就害怕开始。”白衣先生突然神神叨叨地说了这么一句。

苏悯拾了颗花生米,问道:“哪位大才说的?”

白衣先生摇头,否认了他自夸的想法,吐露出一个名字来。

“巴尔。”

苏悯顿了顿,掀开衣服,有些出神。

自己心脏鼓动得厉害,酸得辛苦,痛得发紧。

巴尔,巴尔,好像有一道滔天的雷光刺穿了他的心房,在与他阐述某个悲伤的结局。

二人良久没有出声,苏悯喝了一口佳酿,回道:“那你说吧。”

白衣先生出神地想着,那道雷光通天彻地,劈开天际帷幕,雷光之后,是那张冷漠又悲伤的俏脸。

就好像那颗巨大的陨石自天外砸落,塞北常年不歇的大雪,云端上飘远夹着歌声的风,万里青野无边无垠。

于是白衣先生又说道:“不说了。”

苏悯看了看他,又拾了颗花生米就酒。

“那我自己去找到答案。”

白衣先生将已经睡熟的小申鹤抱起,点头道:“嗯,我就知道你是最不一样的那一个。”

苏悯耸耸肩,不可置否。

......

天色晦暗,深夜如墨,而后又骤亮。

小申鹤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四下观望,才发现自己睡在院中的老槐树下。

树荫清凉,风声柔柔。

突然,她瞪大了双眼,指着头上的老槐树惊声叫道:“先生先生,是槐花!粉色的槐花!”

不远处正在清扫庭院的白衣先生抬头,笑道:“等再长大一些,先生给你做槐花饼吃。”

“好呀好呀~”小申鹤高兴得拍手,找出了自己的小扫帚,与先生站在一起,出声问道:“先生,那位客人先生呢,还有,什么是长大?”

“他有事要忙,但是他说下次会来喝酒。”

“长大啊...”白衣先生看看周围,又放眼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些原本固定如一不断重复的时间,终于在某人的到来以后,开始朝前流动,生生不息,从此盎然。

“长大就是,世界毫不顾忌,不再等你。”

小申鹤皱着眉,“听不懂嘞...”

白衣先生又说:“听不懂就好,等你听懂了,也就长大了。”

小申鹤哀嚎一声,而后眼睛转动,摆动着自己的小扫帚,在地上奚奚索索地摆动。

“先生你看!”她张开双手,站在一边。

地上用槐米一笔一划地写出来一个名字,小申鹤仰着小脸,脸上写着快夸我。

这一次,苏悯没有再抬头看天,只是看着那安静作揖的少女,站在原地,受了一拜。

“见过苏先生。”

夏去秋来,寒来暑往。

等到来年春天,小申鹤就不再是六岁,要七岁了。

白衣苏悯拿着扫帚,默念道:“诸事顺遂,诸事顺遂。”

ps:因为有其它书要写,这本更新量肯定不会那么大,隔一会儿来写又发现好多坑没填,这一篇有将近十个角色支线,真是脑壳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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