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燃着炭盆，暖意融融。

顾宁时不时地撩开车帘看看外面，再时不时地偷摸儿瞅一眼苏一。

凌空刚回来，正站在小几上，吃苏一从袖口掏出的一把米粒。

凌空一脸生无可恋。

嚼着口中的米粒子，犹如嚼蜡。

它圆圆的眼珠子瞪着对面的顾宁。

这人谁呀？

在主母的马车上，净耽误空爷进食。

它的红果果，它的灵泉水……

苏一指尖微动，凌空被米粒打中。

转过头就想发火。

见苏一那警告的眼神儿，小家伙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它闭嘴，闭嘴还不行吗？

它懂，陌生人面前，不好露出什么破绽。

顾宁有心事，对于刚刚飞进来的这只鹰除了有些胆怯外，倒是没有多想。

苏一见她那坐不住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问向她。

“你尿急？”

顾宁：“……”

凌空：“……”

假装自己听不懂，继续吃着几上的米粒。

顾宁一脸的便秘之色，倒更是坚定苏一的想法。

以免前头驾车的暗一听到，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能忍？不若到前面……”

话还未说完，顾宁就竭力摇头，红着小脸儿道：“姐姐，不是的，哎呀！”

凌空见面前二人，在自己进食时毫不避讳地谈论屎尿，忍不住饭了个大大的白眼。

哕……

苏一一个眼刀甩过来，凌空立马缩着脖子悄悄。

此刻，自己又不能表现出自己听懂了。

就，很憋屈！

顾宁方才一直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将萧墨寒去那‘春月楼’的事告诉给姐姐。

还有要向苏一拜师的事。

这两个问题，自从上了马车，就一直困扰着她。

后来，还是对苏一的保护欲战胜了自己。

她就算再看不惯那个衣冠禽兽，但也不忍看到姐姐伤心。

她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跟萧墨寒摊牌。

看他还有何脸面。

到时再对他好好敲打一番。

思及此，顾宁立马满脸堆笑，那大大的笑容，搞得方才那个一脸便秘的不是她一般。

苏一就那么看着她。

就见小姑娘一脸郑重地道：“姐姐，我要拜你为师！”

苏一着实有些意外。

不说顾宁多把自己当个娇滴滴的小姐吧，就她那个女儿奴的爹，怎么可能会同意？

她深知，这个时候的人对女人抛头露面的做法是如何的鄙夷。

若是如现在这般，只在自家铺子跟那些夫人小姐打打交道，倒还罢了。

可当个大夫，为患者医治病症，那可就大为不同。

不但要接触到不同性别、年龄层、不同病症和不同人品的人，还少不了为病患检查、针灸、手术等这些亲密接触。

这种世俗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见苏一看着自己不说话，顾宁再接再厉，“姐姐，我是认真的，我已经决定好了，以后跟着您学习医术。”

苏一终于开口，她杏眸注视着顾宁，“那你可否告诉我，为何非要学医？”

闻言，顾宁赶忙抓住机会，将心里话统统说了出来。

“姐姐，我从小亲身体会病痛的折磨，若不是遇到医术高超的你，不知如今会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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