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祸起(大章补更!!!)(2 / 2)

红楼读书郎 商狄 9286 字 2024-01-07

如此说上片刻,墙角的戏台上,鼓乐轻奏。看样子寿宴即将开始,好戏马上要开场。先前还围在陈恒身边的众人纷纷散去,待他们坐回原位。甄府的大管事,便替没空露面的主人家出来,谢过堂下诸人赶来贺寿的好意。

这些话,听的甄老太太喜笑开颜,连连答道:“等不了,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这身子,可就看不到宝玉的孩子咯。”

见甄宝玉仍旧只关心着自己的事情,陈恒抽了抽嘴角,上下扫视对方一眼。想着黛玉今日还在后院,索性展颜应付道:“此事说来话长。甄公子,不如放到宴后慢慢说,可好?”

今日能入座的女流之辈,都是聪明之人。一番闻弦歌,知雅意。无不开口夸起甄宝玉的人品和样貌,纷纷说道:这样的好男儿,自然要精挑细选,慢慢来才好些。

他娘的,儿子可以再生,自己这条命可不能丢了。马大银心一慌,侧身一让,绕着桌宴开始躲起来。谁知茅大庆的步伐亦是出色,几个腾挪就跳上席面,手中残刀已经往马大银头上劈去。

贾家的女儿押春字,甄家押秋字。这本就是两家长辈商议好的事情。上首的甄老太太听到孙女的玩笑话,亦是道:“你们既然羡慕人家,还不抓紧替你们兄弟好好寻觅一二。”

你说说,这甄府寿宴真是没白来,果然能在此处见到江南各地官员、后起之秀。有心人欣喜之下,忙抛下同伴赶到陈恒面前递名字。

…………

“莺儿……”

这要给柳湘莲折下去。马银知道,他整个下半辈子,都可以当个独臂大侠了。

柳湘莲听的大怒,知道这些人确实是来找茬。掌心立马用上狠劲,只见钳住马银手腕的左手一点点收紧。没一会,马银的掌面和指尖,已经出现苍白之色。

入甄家前,柳湘莲的家传宝剑,早被甄府门房收走保管。

陈恒这头,还在皱着眉头跟甄宝玉拉扯。后者真是一只癞蛤蟆上手,不咬人但膈应人。他是几番推却,甄宝玉都不肯折身撤去。把陈恒同桌的宾客看的也是着急,起身帮着甄宝玉一起劝起来。

甄锡听的已经动怒不已,直接掀开下人拿上来的礼盒。拿出不值钱的东西一看,竟然是朵玉雕的白莲。

…………

救个屁啊,我这点本事能救自己不错了。薛蟠哪里顾得上其他。早拉着亲妹夫躲到桌子底下。他倒是机灵,就躲到陈恒面前的桌下。薛蟠知道,只要柳湘莲在,以柳湘莲的武艺定能护住自己。

你真以为我不敢废了伱?柳湘莲心一横,食指、中指的指尖一弯,作势扣在马银手腕里侧的软骨上。这里有一对并排的桡骨尺骨。只要施些巧劲,直接就能废人一只手。

“我错了,我真的知……”他一边往桌下爬,一边哭喊着求饶。突然,他觉得自己脖颈一凉。再一摸,竟然有血迹渗出。临终前,甄子静竭力调转视线,只看到茅大庆大笑远去的背影。

“妹妹啊!”薛蟠亦是大叫一声,后头可不止一个黛玉,更有一个薛宝钗呢。

格外听话懂事的薛蟠,深怕惹恼了这位救星。只站在一步之遥,才觉得稍稍安心些。

今日的薛宝钗一身华服装扮,配上满头珠钗金饰,真是一朵人间牡丹花。实在叫人赏心悦目,看了还想看。

这是句玩笑话,给甄宝玉找媳妇这件事,怎么可能托给未出阁的女儿办。甄老太太只是见宝玉一直未成婚,才借着今日的机会,给到场的各家夫人露露口风。

马银亦是看出柳湘莲的意图,当即惊惧道:“柳湘莲,你……”

众人的目光,无不被吸引过去。一眼看过去,只见一位晚来的宾客,正站在甄家下人旁边,对着占去自己位置的冒牌货出言呵斥。

人仰马翻之际,大家四散而逃,都怕自己拦在茅大庆的杀路上。甄锡亦是给吓到,面色突然苍白的他连连后退,亦对着周遭喊道:“去找包勇,去找包勇!!!让包勇来拿下他……”

马银、甄子静等人的血,早已顺着地面流过来。腥臭的血味,既沾上宝玉的双手,也浸湿在他的心田。

茅大庆当即赞道:“好武艺。”他又道,“可惜是个为虎作伥的人中败类。”

不过他的一番话,也叫甄锡听的不住点头。当即高兴道:“家中祖母的义举,是祖母有慈悲心,竟没想到还能在今日招来义士。远来是客,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我叫府中下人再替你寻个位置可好?”

众人又看向茅大庆,只见他朗声一笑:“证据?我又不是官府,办事从来不讲证据!既然天不收你,官亦护着你。没事,今日爷爷就替老天爷收了你。”

我家这个宝贝,也是到娶妻成家的年纪。你们但凡有这个心思,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茅大庆今日过来,就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他一甩刀尖的血迹,已经杀气腾腾的冲向甄子静。

无事生非的马银固然可恨,可为了出口恶气,搭进一个柳湘莲。这事情,怎么看都是亏到姥姥家了。将柳湘莲从崖边拽回来,陈恒又往前一步,只微微点点下颌,看向两人身后的薛蟠。

眼见贼人走脱,还要高喝杀向后院,场内的下人顿时乱作一团。陈恒却突然一拍大腿,怒道:“玉儿,湘莲,去护住玉儿。”

“甄家大爷,在下素闻甄家老太太的贤名。是个人间少有的福全老太太,更常常造福乡里。在下倾佩已久,今日不请自来,虽有些冒昧之举。可也是诚心诚意,想为老太太道贺……”

“茅兄有礼。”甄锡拱拱手,正要命人给茅大庆找个位置。后者又开口道:“在下今日来的突然,却也给老夫人准备了一份贺礼。还请甄家大爷收下,代为转交。都是在下的一片心意。”

呆霸王从小在金陵欺男霸女,好生威风。可他的底气,都来自家人的纵容和庇佑。陈恒是这世上,第一个真心要杀自己的人。这份记忆,会是他此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瞧着甄宝玉探头探脑的模样,再看马银趴在对方耳际说个不停。甄锡就知这些人没憋好屁,心情喜悦之下,他忙收回目光,假装自己对此毫不知情。

什么狗屁好汉,可千万别伤着我家娘子。

合计着,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陈恒渐渐舒展眉宇,正要出言对甄宝玉训斥一番。堂下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大声的喧哗。

这层关系,是黛玉帮自己理清。听到马银的话,陈恒呵呵一笑,刚要答话。就见这不知好歹的马银,竟然要抬起手,作势要拍在自己肩头上。

“许久未见妹妹,怎么妹妹变得如此客气。”宝钗拿起帕子,轻轻点在唇角。她今日是替贾母和王夫人来的,一言一行都要照顾到荣国府的脸面。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包勇欺身上前,一边跟茅大庆打做一团,一边反驳道。

罢了,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眼见正主儿走脱,马银见茅大庆功夫不错,正要见好就收。可惜他算盘打得机灵,却不知茅大庆砍来的刀势,招招不要命。一个不留神,整支右手就被一刀卸下。

身穿锦衣绮罗的薛蟠在对方的注视下,当即觉得自己无地遁形。只好低着头,认怂道:“不是我,我什么话都没乱说。”

话音一落,茅大庆从大腿处拔出半截残刀,朝其大喝道:“孔掌柜、甄子静,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黛玉眨眨眼,她只是因为相公担任地方县令,才不愿盛装赴宴。

我怎么可以死?我不能死啊,我才十九岁啊!!!

“甄老太太,茅大庆替娄县百姓来给您贺寿啦!!”

手头没有趁手兵器,马银拿着的木椅,不过几下就被削去。好在被他一挡,甄宝玉可算是被家中下人拉走。

“是,是。柳大哥,柳兄。我们都听你的。”薛蟠点头如捣蒜。

叫他打死人,他有一百个胆子。但死的人要是自己,那就十分太可怕了。

“杀了他,杀了他!!!”马大银不住喊到,“事后我点你为金陵卫军头,包你一辈子升官发财。”

屁大点的事情,就让他们闹起来了?惊扰到我的贵客,我把你们的头都摘下来。甄锡看了身侧的管事一眼,沉声道:“去给他们加张椅子,事后再查清此人的来历。”

起的是苏曲之调,曲调婉转,却架不住茅大庆的粗狂嗓子,叫人听着甚为豪迈。

甄宝玉等人看不出其中的凶险,还在各自乐呵。陈恒却从柳湘莲的神色中,瞧出柳二郎心底的狠意。他当即抬起手,轻拍在柳湘莲的后背。又对甄宝玉说笑道:“堂内高朋满座,倒是有劳甄公子特意来此一趟。”

茅大庆还在继续唱,众人却听出几分不对劲。这曲词,也不像是贺寿的样子啊。

她不知该评价是好是坏,只在内心叹口气。想到自己跟宝琴的几番举动,都不能把宝钗拉出深宅。

“来的好。”茅大庆大笑一声,“听闻你跟他一起欺男霸女,做尽恶事。今日就该做我刀下亡魂……”

见此,柳湘莲心思稍安,只专心把陈恒护在身后。同时又对贴上来的薛蟠,呵斥道:“离远点,别影响我拔剑。”

“去你娘的。”茅大庆大骂着,手起刀落,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不愧是被人娇宠长大的公子哥,这个时候都没顾上一眼,自己身后不住揉手腕的马银。

“怕是老太太见了菩萨,菩萨还要说老太太福份未尽。该回到儿孙身边,继续享受天伦之乐。”薛宝钗适时插话,说的亦是得体、稳当。

信哥儿是王氏跟甄锡的长子,如今正是三岁的年纪。对这个曾孙,甄老太太亦是喜欢的很,直接欣喜道:“要真能看到信哥儿成婚,我这辈子就没什么盼头了。就是见到菩萨,也能笑出声来。”

“事后你们为了掩下此事,更叫里正出面作证,说他们都是落水而死。那三百多亩地,你们连地契合到一处,全部转送到甄府手中。孔掌柜,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

见甄锡点过头,拦着茅大庆的下人,才从对方手中接过礼盒,转身朝着当家人走来。下人迈步的间隙,茅大庆又朝四周作揖,规规矩矩赔罪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因本人之故,扰了诸位贵客的雅兴。本人且做歌一首,算作赔罪。”

甄府的庭院实在是大,茅大庆这般杀过三个来回。离陈恒的位置还有几十步的距离,柳湘莲不在身边,陈恒自然依言躲到廊处。

甄府后院处,亦是满座的女眷宾客。说来也是巧,黛玉跟宝钗竟然坐在同一张席面上。昔日情深的一对姐妹,时至今日却各有不同的境遇,亦有几分生疏劲。

眼见茅大庆被包勇困住,柳湘莲心思稍安,忙对陈恒道:“大人,你先去廊上躲一躲。我去取回刀剑,就来护你。”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甄子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叫着惨,一边跌坐在地,慌乱爬行。

后院的人,可有大人的发妻啊。柳湘莲亦是感到棘手慌乱,当即舍了陈恒朝着茅大庆的身影追去。

“一个是城东当铺的东家,是自己人。”身侧的管事小声道,“另一个倒不知道是谁。不知他是从何处拿了当铺东家的请帖,也凑进来混饭吃。”

“做人一生坎坷多。”

此人步步上前,眼见快走到甄锡的面前。才被赶来的下人拦住,又推回到先前站立之地。

紫鹃如何察觉不到众人的注视,些许飘来的闲言碎语,以及莺儿对自己和夫人的轻视,都叫紫鹃内心气急。若不是黛玉一直安之若素,没有生气的迹象。内心很为夫人抱不平的紫鹃,怕是第一个要去外头找自家老爷告状、诉苦。

薛蟠连连摇晃起贾宝玉的双肩,喊道:“走啊,宝玉,走啊。陪我去救妹妹,救你的宝钗啊。”

这宝玉真是给吓傻了,任凭薛蟠怎么喊,都是无动于衷。见此,薛蟠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丢下宝玉不顾,一边朝后院跑,一边道:“妹妹快逃,妹妹快逃。”

这是补之前的更新哈,有一天加班请假了,字数给你们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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