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伯娘逗她：“就是大石榴籽啊。”

萦芯直接就怼嘴里了，唬的大伯娘赶紧抢下来，“哎呦，可别把牙硌掉喽！这可不能吃啊，这是手上带的！等你长大了让你阿娘给你放到嫁妆里去！”

“哎呀，”萦芯学着她的口吻惊诧道，“能放到嫁妆里那不是很值钱啊！那小娘不能要的，”

一边说一边很认真的摆了摆手，“阿娘说不能跟人要很值钱的东西啊。”说完就把手串递了回去。

“你还知道钱啊，真不愧是商人家的，这么小就认识钱。带着吧，这是大伯娘给小娘的见面礼。”虽然话语里带着点鄙夷，但大伯娘也没收回去。

“大伯已经给小娘见面礼了。看，”

萦芯从她腰带里拽了个素白的小荷包，把上午大伯给他的白玉环拿出来给她看，“这个白白的是早上大伯给我的。”

“你大伯是大伯的，大伯娘给的是大伯娘给的，都收着。”

大伯娘把手串和白玉环都塞到她的小荷包里，怕她收不仔细，让侍女递给门口的阿月收着。

萦芯也一出溜从榻上光脚下来，截住那个小荷包，又腿脚灵便的爬回榻上，拿出那串手串，对她大伯娘说：“大伯娘，大伯娘，我求大伯娘个事呗？”

三四岁的小女孩一脸自作聪明的样子，成年人一望即知。

大伯娘也不跟她计较，支着下巴懒懒的侧躺着顺着她说，“说呗。”

“这个手串太漂亮啦，太贵重啦，小娘不能要的。大伯娘换个别的给小娘呗？”

无视了她眼中成年人看穿的鄙夷，萦芯忽闪着大眼睛，给了她大伯母一记歪头杀。

“你想要换个甚？”受了萦芯的一记萌系暴击，大伯娘愈发好说话。

“我想换成阿功、阿诚、阿……阿……”

其实外翁这边的老仆萦芯就认识这俩，剩下的她阿不出来，估计大伯母也不会知道他们叫什么。

反正这玻璃珠子似的手串肯定比这院子里的老仆值钱——但凡能卖上价，也不至于那么费劲的往那老远的庄子上送。

大伯娘被侍女提醒了下才明白，萦芯要的是这院子的老仆，遂问道：“小娘要那多老仆作甚？”

“陪小娘玩呀！阿诚可以当牛骑，可听话了！阿功会作泥娃娃，小娘的泥娃娃都是阿功做的。”

抓着大伯娘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可不可以嘛，大伯娘？”

“行啊，给你呗，都给你带回去，陪你玩吧。”

七八个不值一个珠子的老仆，连个添头都不算，大伯娘都没多想，直接答应了。

“大伯娘，大伯娘你真——好——！又漂亮又好！”萦芯扑进她的怀里，啾啾啾的往她脸上盖香香。

正好那个侍女把阿苽抱了回来，一下就给小男孩气红了眼，拔下侍女的发钗就往萦芯头上扔：“这是阿苽的阿娘！找你阿娘去！找你阿娘去！”

发钗从萦芯脑门儿弹到大伯娘身上，气得她立刻坐起，低吼一声：“阿苽！”

阿苽叫她一吓，在侍女怀里哭闹起来。

萦芯看他先哭了，赶紧抱头蜷缩，无声抽抽。

这一通兵荒马乱的闹腾！

最后还是把阿月叫进来，抱了萦芯出去，阿苽才算罢休。

萦芯一手攥着那串珠子，一手攥着装着白玉环的小香包，把脸埋在阿月的脖子里一抽一抽的装哭。

阿月带她快三年，头一回让她吃这么大的亏，唬的阿月紧紧地抱着萦芯，一路小跑着到了前厅的后门口，生怕那跋扈的孩子追出来再打她家小娘。

阿月仔细的一检查，发现萦芯脑门上多了块红

——当中的是在灵棚磕头磕的，另一个就是被阿苽砸的。

心疼的阿月一边给她吹一边掉眼泪。

但萦芯个老阿姨芯儿，哪儿会跟那熊孩子计较，没出血就不算受伤。

仔细的把两个见面礼收收好，然后才搂着阿月的脖子说悄悄话：“刚才都听见大伯娘说的了吗？”

“嗯！听见了！”阿月狠点了两下头，吸着鼻子问：“大娘和郎君能同意么？”

“哼哼，小娘自有妙计。”

小脑袋一晃、小屁股一扭，萦芯又跟她耳语几句，就让阿月绕过阿耶在的前厅，抱着她去找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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