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没有十成的把握,此中最大的变数,就是城外玄真观的贾敬,要是他出手,定有变故,毕竟太上皇还在,
哎.
洛云侯府,
张瑾瑜收拾妥当,出门之后,也不再骑着马,直接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吩咐一声,就往西城满春院驶去,这几日,张瑾瑜去哪里,都是坐车而行,一是保密行程,另一个,就说这个马车,里面铺了软塌,能坐能躺,时间久了,骑马就感觉不舒服,
如今的车里,还摆上了一个小桌子,吃食零嘴,摆的满满当当,掀开帘子,偷偷瞧着窗外,往来的百姓明显是多了起来,更多的是那些学子,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多是自在。
还能时不时的,看一眼四周阁楼上,艳丽的女子,日子过得,就是爽。
忽然,
拐角处,
一家酒肆,
有几个学子围着一张桌子,在争论着什么,一边的学子衣着华丽,显然是富贵人家,而对面,截然相反,一群人粗布衣裳穿着,脸红脖子粗,明显是寒门子弟,两方的人越聚越多,争吵声也随之传来,
另一桌同样聚会的人也随之看了过去,他们几人都是赶考的士子,去年同时科举,相互认识,可惜名落孙山,今年恩科,接着再来下场,碰一碰运气,
正巧遇见了老友,几人相对凑了一张桌子,
徐长文回头看了那些争吵的人,问道;
“高文兄,他们在吵什么?”
“还能有什么,相互看不对眼呗,说是恩科还分两场考试,对了,长文,你这次是红签还是白签?”
身边的高文也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京城学子想要红签,说不难也不难,说难也难,毕竟这个推荐信不好拿,另外二人坐在那也是面有好奇之色,毕竟他们几人都是寒门子弟,手持白签,红签现在炙手可热,
徐长文愣了一下,倒也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想着今年好生考试,争取榜上提名,
“三位仁兄,承蒙夫子关照,在下自然是拿的红签,这里面难不成有什么说法不成?”
徐长文一开口,高文面不改色,知道徐长文乃是青莲书院的学子,不管是寒门还是高门,只要是书院子弟都是红签,他也是,但是身边另外二人,庄锦云和徐东,脸色有些不好,
徐东苦笑一声,回道;
“徐兄有所不知,如今京城盛传,持红签者在宫里考,名额多于贡院,所以考上的几率大,而寒门子弟,持白签者,依旧是旧历,而今那么多人下场科举,几乎没有希望啊。”
“是啊,据在下所知,光是持白签童生试的学子,就有三千人之巨,如何能考得上。”
庄锦云满脸哀叹,本就是学的不怎么样的,去年差了好些也没遗憾,苦读一年,觉得补齐了短板,谁知竟然会是这样,哎。
徐长文一听,明显不相信,去年朝廷就因为此事不公,引得学子闹事,从而有的今岁加开恩科,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朝廷哪里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高兄,二位贤弟,此事真不真暂且一听,真要是这样,朝廷不会不管,去年的事历历在目,朝廷应该引以为戒,至于说红签和白签之事,听说是洛云侯提出来的,而且他还是含元殿主考官,侯爷刚正不阿,来京城为百姓办了不少事,不应该啊。”
这样一说,其他三人也不像刚刚愁眉苦脸,想想也是,洛云侯乃是勋贵,听说还是第一次参与科举之事,不会如此不智,那为何有这等传言,
再看酒肆中央,
里面的人,都是在为自己哪里考试争论,更有甚至说出,含元殿和贡院考试录取的名额不一样,这样一来,引得众人不满,尤其是那些寒门子弟,心中不平,质疑声随之传来,
而那些官宦子弟,目中无人,口无遮掩,说话更是目中无人,引起了众怒,所以双方就在酒肆吵了起来,
张瑾瑜路过的时候,恰好被听到,心中一惊,恩科的事,怎么还吵起来了,听起来还有蹊跷,
对外面喊了一声,
“宁边,马车靠对面停着,你和我带几个人过去瞧瞧。”
“是,侯爷,”
宁边往酒肆一看,确实是有情况,下了马,带几个人准备着。
张瑾瑜把腰间束带紧了紧,下了马车,领着几人就往街角酒肆走去,
刚入了门,
就听到双方人围在一起,吵作一团,酒肆老板带着伙计苦苦哀劝,
“诸位公子,都歇歇,小老儿店小利薄,也无什么背景,担不起各位公子的吵闹,饶了小老儿吧。”
店家现如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都是科举的文曲星,如何敢说其他的。
但是那些富家子弟显然气愤不已,领头的一人,直接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扔到了店家的怀里,
“今个,酒肆本公子包了,你下去,没你的事,我还真想听一听,这些泥腿子还能反了天不成,你们说说,恩科怎么有猫腻了。”
“就是,我看是他们没有机会去宫里考试,嫉妒而已,”
“说得好,这些泥腿子,还想入宫,做梦呢,哈哈。”
身后,一群富家子弟哄然大笑,那嘴脸,
看着张瑾瑜都想上去抽一巴掌,这么嚣张跋扈,还有那个什么,进宫考个试而已,值得那么骄傲?
看了众人都围在酒肆中央,张瑾瑜看准了墙角的一处空桌子,就领着几人走过去坐下,好好瞧一瞧说的什么事,毕竟持红签和持白签分考的事,是他提的,难道这还能做文章不成。
再看场中,
那些富家子弟对面,有一位白衣男子,虽然穿着有些破旧,但长得气质出尘,好一个儒家子弟,
只见此人对着众人拱手抱拳,道;
“诸位,在下徐长文,京城人氏,诸位谈论的,都是些紧要的话题,如今恩科在即,万不可如此过激,要是闹到了衙门,就怕被夺了科考的机会。”
徐长文说的不假,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参加科举,有些考生犯了事,顺天府那边可是有机会收押,把考签划掉的,所以离了三人,过来阻止,
此话一出,
两边的人听了,都有所触动,为之一静,但是那些富家子弟却不服气,
“话虽如此,可是那些人竟然随意编造我等,岂能善罢甘休,”
哪知道,如此话语,显然激怒了对面为首的一人,反驳道;
“诸位,什么叫随意编造,有一说一,历来科举都是在贡院举行,无一人例外,如今恩科,竟然分了红签和白签,要知道,咱们寒门子弟都是白签,而那些书院学生,和国子监以及官宦人家的考生,都是持红签,并且在宫里含元殿考试,而我们寒门子弟,依旧在贡院,外面盛传,你们持红签者都已经定好了名额。”
“就是,外面都知道了,”
“你们花了银子,托了关系,进了宫里考试,我等寒门苦读,比不上你们的银子,圣人之学,都是被你们给败坏了。”
更多的寒门子弟,义愤填膺的在那吵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他们说中了,还是真有其事,那些富家子弟脸色难看,一时间冷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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