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节帅,前方急报,林山郡城失守了!”
“报,节帅,太平教主力缓缓后撤,”
“报,节帅,城中突围甲士,正往东逃去,身后有大批贼军尾随。”
随着斥候一遍遍的来报,
整个中军都显得有些骚动不安,中军大阵之后,王子腾铁青着脸,看着对峙的太平军主力,缓缓后撤,显然是想脱离战线,毕竟郡城易手,那城内粮草,皆可用度,等些时日,就是攻守移位,那时候,别说什么军功了,怕是大梁城都危险了,
急切间,还没想好如何办,
在身边的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脸色同样难看,郡城丢失,贼军气势正盛,不宜攻打,那要是撤军,被敌军尾随,己方士气全无,所以,只能打了,
“节帅,事不迟疑,趁敌方立足未稳之际,杀过去,夺回郡城,”
“是,节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只能杀过去。”
就连一向不赞同拼杀的河东将军彭士英,都知道郡城丢失,所有人都有罪责,要是朝廷怪罪下来,如何承担。
“节帅,不能在等了,再等,贼军主力就要回营了,”
河西将军董大望也焦急问询,眼看着两军之间距离,越拉越大,到时候进了大营,失了先机。
“好,既如此,本帅下令,全军起阵,掩杀过去。”
王子腾也知道机会难得,再不动手,那就没机会了,遂下了军令,随即,传令兵四下奔去,
擂鼓号角声又一次响起。
“咚咚咚!呜呜呜!”
随即,像是得了信号一样,十几万大军,开始缓缓前进,朝廷的兵马一动,
还在后撤的太平教主力兵马,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转阵型,就地摆开阵势,盾牌手为先锋,拿着厚实的木盾立在那,长枪兵在后,人人带着黄色布条,系在左臂上,在风中猎猎作响,又有一些长弓手列阵在后,排成紧密的队形。
距离不长也不短,
一炷香时间,
两军遥遥在望,
忽然,
北侧而来的朝廷中央大阵的旗帜一换,两翼骑兵像是得了命令一般,开始加速离开队伍,对着贼军两翼开始冲锋,紧接着,就是何将军,和胡将军的两翼步军,各自随后杀去。
随着一声震天响的号角声,响起!
双方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向对方。
刹那间,
天空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肃杀之气所惊扰,风都停了,紧接着,就是惨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前方左右,百五十步,弓手准备,放!”
太平军中央大阵,不少弓箭手分两侧开弓射箭,漫天箭雨抛下,可惜,朝廷骑兵,皆是重甲,并无多少损伤,左翼骑兵中间,贾琏满头冷汗,随着身边亲兵簇拥,对着人马就冲了过去,
还没摸清什么情况,漫天箭雨射下,这才想到,自己骑兵阵还有短矛投枪,赶紧大声喊道;
“投枪准备,瞄准正前方,扔!”
随着贾琏一声令下,
众多骑兵拿出短矛投枪,对着前面的盾牌阵,借着马速抛了过去,眨眼间,太平教看似坚固无比的盾牌阵,仿佛如纸糊的一般,立刻散落开来,死伤一大片。
此时,
骑兵就到了近前,准备冲阵,可惜,先头的骑兵,刚扬起手中长刀,忽然身下一矮,连人带马,翻倒在地,没了知觉,
“小心脚下,有绊马坑!”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前头传来,瞬间,身后骑兵从中分开,撞向两翼,顿时人仰马翻,靠着马匹冲击,撕开盾阵口子,就此,两军展开厮杀。
双方箭矢,如蝗虫般的在空中交错飞舞,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发出痛苦惨叫,还未等箭雨停歇,
何用带着兵紧随其后,双方步军狠狠撞在一起,枪尖刺入肉体的闷响,刀剑相交的刺耳金属声,以及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两翼兵马厮杀正酣,
中军的王子腾,瞧见两翼兵马压着对面的打,脸色才好了许多,可是何用和胡乐二人的兵马,已经去支援左右两翼,中军就显得兵力有些薄弱,既如此,
还是稳一些,
“传令,中军中线阵型不变,河西河东两郡兵马变圆阵,护住中央大阵,向前突进,到了射程,弓弩手不必请示,各自抛射。”
“是,节帅。”
随着王子腾下了军令,中央阵型的主将封守节,压住队伍前进速度,就继续向前推进,四万大军,方形阵势,此乃大梁军底蕴,当年剿灭白莲教的时候,就凭此阵,重创其前部兵马。
而河西河东两郡兵马,紧随两翼,缓缓前行,
约有百丈的时候,双方同时搭弓射箭,只是朝廷这一边,兵甲厚实,弩箭威力大,瞬间占了上风,
太平教主阵重甲军还好,除非是破甲箭,普通箭矢,毫无作用,然而,后面阵型里的弓弩手,因为穿的是皮甲,顷刻间,被箭雨覆盖,死伤惨重,
“楚教主,敌军兵锋太盛,主阵兵马,乃是大梁城守军精锐,左右两翼人马,看样子是客军,应该是个薄弱处。”
说话的是付书文,跟在楚教主身边,一直盯着朝廷兵马动态,看得有些焦急,太平教的两翼兵马,第一层已经被击穿,还好增兵其后,堵住了缺口,可是,中央大阵,还要分出兵马给左护法,作为伏兵之用,这样一来,中军兵力甚至少于朝廷的,那怎能挡得住?
“不急,依靠阵前的陷阱,还有前军重甲军,还能挡住他们,需要等一个机会,”
楚以岳站在后方的高坡上,身后,就是各部传令兵,还有高台旗帜,看着战场上的惨烈,心神触动,但依旧是目光冷峻的注视战场,手掌紧紧握着长刀,并不在意死伤的人数,
尤其是两翼兵马的阵型,早已经被杀散,但是凭着人数,竟然拖住了王子腾的四万骑兵,意外之喜。
“是,教主,不知道前太子的大军,到了哪里?”
付文书还是担心,朝廷兵马战力之强,出乎意料,眼看着前护法和后护法的大军,被拖住,根本抽不出援军,这样算下来,朝廷中军会直接掩杀过来,那时候,死的人也就太多了,这可都是楚教主的心腹,此时,付文书还在打着这个主意。
“不管那些人到了哪里,轻易不会直接闯进来的,再者说,此战,本座根本没有考虑他们的作用,立刻传令,让杜少庆,领军三万,等中军接战之后,直插右翼猛攻,但凡左翼兵马回援,让左凌,率全部兵马杀入左翼,死战不退!”
楚以岳眼神杀意闪现,就算朝廷兵马再精锐,以阵对阵,靠着人数上的优势,是他们弥补不了的。
“是,楚教主,属下这就去。”
付文书知道此战重要,生怕传令兵解释不清,带着人亲自去通传。
也就是这个时候,
双方中军渐渐靠近,太平教的兵马,也开始举盾前行,相向而去,然而,仅仅走了几步,却不再动,
在不少朝廷士兵眼中,以为这些草寇怕了,步伐又快了一些正要疾走上去厮杀,只觉得脚底一软,忽然觉得一股剧痛传来,只见草地上,出现不少暗坑铁钉,都已经扎破脚底,无法前行,凄厉的惨叫一声;
“小心脚下,有陷阱,”
只此一声,
前行的阵势就乱了,有的人受不了疼痛,倒在地上哀嚎,中军将领封守节见此,脸色一凝,刚刚太平教的兵马通过并无大碍,难道是站位,定睛看去,果然,对方人马,和自己站的位置是交错的,显然,那些钉子,放在了左两步的位子,正好是自己阵型的站位,立刻大喊,
“全军听令,投枪手准备,破盾甲!”
随即,传令兵大喊,
“将军有令,阵型不变,右跨两步,继续前行,”
“将军有令,阵型不变,右跨两步,继续前行,”
整个前军大阵,听其军令,右侧移动两步,整肃阵型,继续推进,果然,地上再无钉子,只是“轰隆”一声,前排地上突然出现,许多挖好的陷阱,最前面的士兵纷纷掉落在内,被倒立的竹刺贯穿身体,血流如注,眼看就没了气息。
阵中校尉脸色一变,立刻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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