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望舒刚走到小院外,绿枝正要上前敲门,门开了,赵家父子送客出来。
客人是族中的四位族老,陪同他们的是赵匮。
赵望舒看这些人,就知道是大宅出手了。
族老之一看到赵望舒是从外面回来的,眉头就皱起了,“女儿家家,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往外跑像什么话!”
“就是,不成体统。”另一个族老附和道。
赵望舒心中不屑,面上却带着恭敬之色,向四位族老行礼,“望舒给各位族老请安。”
“免了。”为首的族老赵胜摆手,“以后少出来抛头露面,别让人说咱们赵家没家教。”
“九叔,是宜兴县主邀请,小女不得不赴约。”赵承可受不了宝贝女儿被人这么数落。
闻言,四位族老表情就是一僵,赵匮忙打圆场,“望舒侄女还是很乖的,在大宅规矩是学得最好的,承弟,知道你疼女儿,但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赵承不接他话,“回来了,就赶紧进去,到房里暖暖,别受寒了。”
“哦。”赵望舒就进去了。
赵家父子送族老和赵匮离开后,回房,赵崔氏和赵李氏已把族老他们来的用意,告诉赵望舒了。
“休想让我再将女儿送进火坑。”赵承打定主意,不让族中如愿。
“你明儿送上帖子去沈府。”赵崔氏为保孙女,不怕欠人情。
“儿子这就去写帖子。”赵承去了书房。
族老们没有说服赵承将女儿送回大宅,怀着一腔不满,离开了赵家。
他们没有马上出城,回到大宅,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族老之一说道:“赵承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为了咱们族的大局,他应该无条件服从才是。”
另一位族老点头附和:“是啊,我们也是为了整个族着想。赵望舒身为女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嫁得好,对族里也是一种帮助。”
赵胜也道:“望舒的相貌是所有女孩儿中最出众的,必须将她带回大宅来。”
“望舒是个女孩子,靠的是父兄,九叔,拿下赵承、赵胤,她自然就落我们手里。”赵匮阴森森地道。
赵胜沉默良久,“再劝他们父子一回,若不成,就......”他在脖颈处做了个手势,“族里不需要这种不听话的族人。”
“九叔说的是,我过几天再去劝劝他。”赵匮主动请缨道。
“好好劝劝他,让他不要自误。”赵胜沉声道。
次日,赵承就去沈府送了帖子,询问明日可否过府拜访。
沈芮正好在家,他本就想要庇护故人之子,直接让他进去了。
见到沈芮,赵承也不怕家丑外扬,直接把族里打得什么主意,如实告知,“侄儿就一儿一女,侄儿只盼着儿女日后过得舒心畅意,能嫁娶到自己喜爱的。”
沈芮的几个孙女不是出嫁了,就是已有婚约,到是有个侄孙尚未婚配,“承哥儿,不如给望舒定亲,来个釜底抽薪,让族里断了念想。”
而且他是次辅,与他家结亲,赵匡他肯定是乐见其成。
这个法子是挺好的,但赵承没有急着答应,“沈叔好意,小侄明白,只是这结亲一事,小侄还得和小女商量商量。”
沈芮笑,“你到是个疼闺女的。”
赵承回去,把沈芮愿结亲的事,跟家里人说了。
“这亲事好是好,但要看月儿的意思。”赵崔氏说道。
“月儿她有喜欢的人了。”赵胤丢了个炸雷出来。
“什么?”三人惊呼。
“是什么人?她们怎么认识的?”
赵胤面对家人逼视的目光,赶紧道:“我不知道,月儿说以后告诉我。”
“我去问问月儿。”赵李氏起身道。
赵崔氏摸着怀里的雪团,“月儿不在家,去她师父那了。”
“月儿主意大,她不想说,问了也没用。”赵胤比较了解自家妹妹的性子。
“那就不问,月儿有成算,不会乱来的。”赵崔氏十分信任孙女,“阿承,你过几日再去沈府,就多谢他的好意,这亲事,咱们就不高攀了,但还是请沈府多庇护一下。”
“儿子知道。”赵承沉声道。
既然不打算和沈家结亲,赵崔氏她们就没把这事告诉赵望舒。
赵望舒不会想到,她差一点就要有一个姓沈的未婚夫。
日子一晃,就到了姚山栀办品茗宴的日子。
冬日里虽寒冷萧索,但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生活过得仍旧生趣盎然。
赵望舒去公主府参加品茗宴,被婢女引进暖厅,蔺倩怡、诸思匀、秦幽姿、陆文秋和方静姝都到了,还有两位姑娘,赵望舒不认识。
“望舒,你最晚来,一会罚你三杯。”姚山栀笑道。
“罚喝茶,十杯都成。”赵望舒笑道。
“都是极品好茶,要慢慢品味,你别想牛饮。”姚山栀笑着打趣道。
“是呀,这茶得品,牛饮不仅浪费好茶,还显得粗俗。”诸思匀的话听着像是在附和姚山栀,实则是暗讽赵望舒。
“诸姑娘,这一句话,就显出高雅了。”赵望舒反讽回去。
方静姝微微笑道:“诸姑娘是首辅家的姑娘,大家闺秀,自然是高雅的。”
穿玫红小袄的姑娘轻笑一声,“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不过是会投胎罢。”
赵望舒看了她一眼,“栀子,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位姑娘吗?”
“差点忘了你们不认识,我来给你们介绍。”姚山栀指着穿浅碧色长袄的姑娘,“这是端成长公主的女儿宋元曲。”
端成长公主是当今的异母姐姐,和驸马感情深厚,三年前,驸马病故,她回驸马老家为驸马守孝,前不久才带着儿女回京。
同为长公主之女,姚山栀有县主的封号,宋元曲却没有,可见端成长公主在圣上面前是不得意的。
她又指着穿玫红小袄的姑娘,“她是威远侯府的大姑娘马俏俏。”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赵望舒。”
姓赵?
姚山栀没有明说是哪个府的姑娘,但宋元曲和马俏俏都是聪明人,顿时明白跟皇后娘娘有关系。
“幸会,幸会。”三人相互施礼。
“好了,都别客套了,我们开始今天的品茗会。”姚山栀冲坐在琴案边的乐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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