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内,满池的水腾着热气,氤氲在池礼和司谨严周身。
雾气中的每一颗小水珠都浸润着司谨严信息素的气息,落在池礼的发梢、眼睫、皮肤上。
带着微凉温度的鳞片触及到肌肤时,自那一块向四周传递出一阵冰冷颤栗。
池礼攥住了作乱的鱼尾尖。
“你要怎么帮我?”在司谨严信息素的影响下,池礼的呼吸少了几分平缓,看向司谨严的眼神好似也染上了蒙蒙雾气。
手术室,他们才刚刚开始,就被司谨严打断,之后若还想继续,断然不会如他们希望的那般顺利。
需要和陆久重新约定时间,但时间还是其次,重要的眼前的人,司谨严的状态极其不稳定。
司谨严没说话,似是想以行动告诉池礼,他要怎么做。
身上唯一的长袍手术服被鱼尾挑开,池礼没有阻止,目光扫过司谨严胳膊、脸颊,那几片皮肤上,新生长出来的鳞片反射着光泽。
因为方才的失控,司谨严没有生长出鳞片的地方,肌肤皮层下,如流动的血液般,游走着未冷却的暗色纹路,是鳞片的纹理。
他又看向司谨严近在咫尺的眼睛,金色的乍然看见甚至有些渗人的眸子。
目前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在一条难以逃离的轨迹上,推着他向前。
池礼直觉似乎有什么被他疏忽了,带着不解的思索,他语气缓慢低声自语:“司谨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谨严仿若未觉,他没耐心将池礼的纽扣一颗颗解下,比手指还要灵活的鱼尾自如地避开池礼的皮肤,将衣服割裂。
看着瞬间被撕裂的衣物,池礼又是眉头一紧。
司谨严这才抬眸看向池礼,吻了吻池礼若有所思的眼睛:“不急,我帮你。”
扔开那些碍手的衣服,人身鱼尾的高大男人迫不及待贴近池礼。
“你不想要它,我可以帮你。”司谨严嘀嘀咕咕,嗅了嗅池礼的信息素,似乎是池礼释放的信息素少了,让他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但是不能用那种方法,你会受伤。”
池礼忽然想起在手术室听到司谨严的“心声”时,司谨严反复提到:它在哭,在害怕。
池礼摁着司谨严的肩,话锋一转:“你说它在害怕,你能知道它在想什么?”
司谨严似乎不想提及这件事,含含糊糊地应道:“嗯,我知道......”
还未回答完,他忽地横抱起池礼,“我们先下去,水里会更舒服一点。”
未等池礼反应,司谨严已经抱着他下了水,水花溅起,极长且结实的鱼尾接触水面后仿佛更灵活了,半个呼吸,两人已经置身于池中央,被热气滚滚的池水包裹。
适宜的温度,司谨严似乎极其舒适,连信息素中传递的情绪都愉悦了几分。
司谨严眼巴巴看着池礼:“信息素......”他想要热烈的回应,包括信息素的纠缠。
池礼没有释放更多的信息素,在触碰到池子的底,便从司谨严怀中挣脱。
鱼尾一直缠着池礼的脚踝,池礼等着司谨严解释:“先说说它。”池礼想起那几次诡谲的不属于自己的慌乱情绪,这个小东西可不简单。
司谨严这才道:“能听到一点,能感应到。”
“我突然就听到了,”司谨严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然后我就过来了,我开始没打算过来的,只是在房间里,等你回来。”
说到这,司谨严眼神诚恳地看向池礼。
池礼想或许这类似于他能听到司谨严的“心声”,但是细究仍是觉得不对劲。
没追究司谨严那“不听话”的行为,池礼反问:“这么小,你就能听见?”
司谨严不知又想到什么,眼神倏地一紧:“它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害怕,没有想伤害你。”
池礼几乎是毫不犹豫回道:“我知道。”
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了愣。
能如此果断且不假思索地说出口,不可以否认的是,在池礼刻意回避的潜意识里,它,那个池礼一直排斥着避免想到或提及的东西,的确是乖巧的。
两人对视了片刻。
池礼眉头一蹙,不想再细思下去:“然后呢?”
“它还不怎么会说话,但是它叫了我,在呼唤我们......”司谨严时刻注意着池礼的脸色,解释道:“他很害怕,这是本能。”
在池礼开口询问前,司谨严又道:“它一直叫着“父亲”两个字,哭,害怕。”
池礼心坠了坠,一阵细密难言的情绪忽然充斥胸口。
司谨严眼眸微敛,轻声:“发音也还很不流畅,也不会别的词,就是那两个字,很疼......”
让人心疼。
所以司谨严当时的反应才会如此激烈。
池礼缓缓吐出一口气。
池礼:“你之前和也它交流过?”它不会别的词,只会这么一个“父亲”,有一半的可能是有人教过它。
司谨严又眨巴着眼睛看他。
池礼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什么时候有意识的,再看司谨严现在的样子,总给人一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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