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就在云下城边上的天云山,实际上还是颇有些距离,二者之间相距少说也有十几里。
担心雪晚云独木难支,段青也不保留,朱雀翼、朱驱术等手段尽出,全力追向雪晚云。
而今他身为正宗神道宗弟子,就算被人认出朱雀变功法,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全力飞行之下,段青很快便将身后的左婉秋和黄袍老者甩开。
左婉秋追不上段青,是有心无力,真的追不上。
而黄袍老者修为远在段青之上,也追不上段青,乃是为了顾及左婉秋,不肯使出全力。
很快,段青便追至天云山山脚,发现雪晚云正跟三个灰衫人对峙。
由于三人背对段青,他看不到三个灰衫人之正脸,只能通过望气术,观察三人之修为。
三个灰衫人里,其中两个为问心境后期,一个灵海境初期。
此时左木修,则如同死人一般,被那灵海境初期灰衫人单手夹在腰间。
段青直接越过三个灰衫人,落在雪晚云身侧。
落地后,段青才发现三个灰衫人全部带着面具,无法辨认身份。
雪晚云见段青赶来,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一个人面对三名修士,其中一人还是灵海境初期,即便是她,也感觉有些压力。
方才段青离开后,这三个灰衫人突然出现,将左木修掳走,朝天云山方向逃去。
雪晚云虽然对左家印象不太好,可既然答应段青看住左木修,她岂能食言。
于是当即便死死跟住三人。
手段尽出之下,总算是在天云山山脚,将三人拦下。
“雪师姐可还无碍?”段青冲雪晚云暗中传音道。
雪晚云修为只是问心境后期,他还真怕其吃亏。
雪晚云瞥了段青一眼,轻轻点头。
见此段青心中稍安。
不用雪晚云解释,他看到现场之情况,便大概猜到发生了何事。
“在下神道宗段青,劝三位道友还是将人放下为好。”段青冷笑一声,饶有意味道。
说话间,他之朱雀翼仍旧维持,没有撤掉的意思。
为首的灰衫人闻言抱着左木修之手微微一颤,明显有些犹豫。
原本一个神道宗弟子就已经够难缠,现在又来一个,且同样是修行朱雀变功法。
两个修行朱雀变功法的神道门人,可不是他所能招惹,就算是他背后之人,面对此二人,恐怕也得先掂量掂量。
片刻间,其当即有所决断,冲另外二人暗中打了个手势。
随即,就见其果断抛掉腰间的左木修,和另外二人一起,朝左侧遁去。
段青见状却是没有任何去追的意思,只是散掉了朱雀翼。
他不是傻子,以他之心智,怎会猜不到三人之身份。
他之前便推测左木修变成这幅样子,估计和天云宗有关。
刚刚此三人出面掳走左木修,且一开始还是朝天云山方向逃遁,更是印证了他之猜测,答案不言而喻。
眼下人既然已经救回来,在这天云宗之地盘,自然没必要去招惹天云宗之人。
雪晚云和段青一样,也撤掉了朱雀翼,并没有去追击。
她没有追,倒不是猜到三人之身份,而是觉得人救下来就已经够了。
反正她仅仅是答应段青看住左木修而已,剩下的事情交给左家去头疼便好。
几乎是三个灰衫人前脚刚离开,左婉秋和黄袍老者便赶到了现场。
左婉秋二人诧异的看了三个还未飞远的灰衫人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到地上神情木讷的左木修身上。
凝视左木修片刻,左婉秋忽然惊呼道:“大哥!”
黄袍老者这时似乎也认出了左木修,瞪大眼睛道:“木修……你……!”
其惊讶的险些话都说不出来。
他实在很难想象,他左家的天子骄子,皇州小剑神左木修,竟会变成而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之模样!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是你妹妹婉秋,你说话啊!”左婉秋扑到左木修身上,眼泪几乎瞬间从眼眶中滴落,大声哭喊道。
在这一刻,她的信仰近乎崩塌了!
从小到大,除了爹爹左念之外,大哥左木修便是她最为崇拜之人。
这么多年,大哥左木修从来就没让她失望过,一身修为冠绝皇州年轻一辈。
后来左木修和那黄诗私奔,她一开始虽不理解,觉得大哥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
可事后她却也慢慢理解了大哥左木修,因为她能体会,相思是多么难熬。
她甚至觉得,大哥敢舍弃一切,去追寻幸福,乃是有大魄力,比她强多了。
这次家族内收到消息,左木修在天云宗附近出现过,又恰逢天云宗邀请左家,参加其结侣大典。
于是族内便打算派人,将左木修捉拿回左家。
她希望大哥左木修能幸福,本不想前来,可终究还是放不下念相,想见左木修一面,忍不住跟着十三爷爷一起前来。
昨日十三爷爷收到消息,说云下城外,发现了大哥之踪迹。
她和十三爷爷跟疯了一样,在云下城附近以及城内,找了整整一天一夜,结果却没有发现左木修半点影子。
方才在客栈外,听段青说有左木修之消息那一刻,天知道她有多么高兴。
想到要再见到自己崇拜的大哥左木修,她无比兴奋,又甚是忧愁。
她怕大哥左木修太倔,跟十三爷爷闹翻。
甚至于她都开始盘算,要如何跟爹爹和十三爷爷他们求情,成全大哥和黄诗。
但见到左木修如此模样后,她心中之前所有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
这一刻,她只感到无比痛心,和愤怒。
“呜呜,大哥你说话啊!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幅样子!婉秋去替你报仇!”左婉秋歇斯底里的哭喊。
听见左婉秋的哭喊,左木修木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盯着左婉秋,眼泪无声从其眼眶滴落。
沉默良久,左木修终于开口道:“妹…妹!”
其声音有些结巴又沙哑,就好像一个初学说话的孩提一般。
听到左木修这声妹妹,左婉秋情不自禁一把抱住左木修,失声痛哭起来。
一旁的黄袍老者亦是老泪纵横,其暗自抹了抹眼泪,侧首看向段青和雪晚云,脸色铁青道:“到底怎么回事!给老夫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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