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担心你把事情搞砸?”
那刻意压低过的声音也掩盖不住斯内普的咬牙切齿,显然,他的心情是不太美妙的,可厄缪拉暂时不太能理解他那莫名其妙的情绪。
要说有时候一点都察觉不到他的情绪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除却感情不谈,在对人的情绪与欲望的感知上,她还是很敏锐的。
只是更多时候厄缪拉即使知道面前的人是愤怒或羞恼的,也不想去浪费时间思考那些情绪的由来。
毕竟……那并不重要。
大多时候只要不涉及计划她都不是很想去深入了解斯内普情绪不佳的理由是什么,因为她恰巧不太喜欢愤怒的情绪,所以自然没有研究一个人为什么愤怒的欲望。
如果他并不担心她把计划搞砸的话,那他又为什么生气?她又没有修改斯内普的记忆,也没有修改莉莉的,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不是吗?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不赞成她对自己的记忆动手?无关计划的成败,只是怕她真的把自己脑子玩坏了?
“你这么说,我会以为你是在担心我的,西弗勒斯。”
她歪着脑袋看他,语气很淡。
哪怕不确定过去发生了什么但厄缪拉都能凭借他们的性格猜出个大概,一直以来对她寄予厚望的大概只有邓布利多,斯内普是不会希望让她去做卧底的。
他不愿看到任何一个能够有着大好前途的小巫师走上他的老路,即使不是她,换个人也一样。
倒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毕竟他们都是心软的人,邓布利多是这样,西弗勒斯也是这样,莉莉也是这样……似乎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样保留着这样愚蠢的心软。
真奇怪……
面具下的厄缪拉有些疑惑的眨了下眼睛。
为什么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这个因为下意识的想法而冒出的问题在她被编造修改过的记忆当中是注定找不到答案的。
“担心你?”
那声音像是嘲讽。
被厄缪拉无意间戳破心思的斯内普看起来脸色更差了,眉毛几乎都要拧到了一处,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担心她的样子。
虽然大脑在飞速运转的时候能够给厄缪拉带来许多种用来解释斯内普情绪不对劲的可能性,可是似乎没有哪一条能够解释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甚至都不需要用魔法提取他心中的情感就能感觉到这一点了,那强烈的愤怒情绪,像是下一秒就会对她动手一样。
但厄缪拉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够惹到斯内普生气的地方,虽然自己对他没做过什么好事,但大概……再怎么也不至于能够让他这么生气。
所以那肯定是他性格或者脾气方面的问题。
她得出了结论。
有时候觉得莉莉没喜欢上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事情,她之前屡次撮合屡次失败也不完全是因为她这项业务不够娴熟所导致的结果。
也许只有修改过部分记忆的厄缪拉用全然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一件事情的时候才能发现以往发现不了的东西,比如斯内普那奇奇怪怪的表现。
“你不能指望我每次都能猜中你在想什么。”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生气,我又如何避免下次犯同样的错误呢?”
“……”
看着她不仅没有发现问题的严重所在还没有丝毫察觉的样子,斯内普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生气还是先嘲讽自己。
错误?他看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真正的错误!
而且她究竟是打算避免下次犯错,还是避免下次犯错时被他发现?
用脑袋想想都知道她是什么打算了!
斯内普撇过眼,像是一副被气急了却又不愿意和她说话的模样,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厄缪拉毫不怀疑如果这里是邓布利多的校长室他会毫不留情的数落一顿自己顺便还不忘带上邓布利多。
毕竟他向来是这样的。
厄缪拉又等了好半天,没有等到阴阳怪气的嘲讽,也没有等到满含怒意的数落,过了很久才听到他那咬牙切齿的,带着某种奇怪的情绪的声音。
像是从牙缝中慢吞吞的挤出了几个字。
“自以为是。”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那连温室里的草药看都不看转身就走的模样看起来更像是落荒而逃,但他身后翻涌的巫师长袍又总能给人一种连逃跑都似乎气势汹汹的感觉。
厄缪拉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沉默许久。
自以为是那样轻飘飘的话转头就能被她忘个彻底,更别提她甚至没把它放在心上。
但斯内普走的也太快了,她还没有说温室里的那株极度挑食且娇气的桑格拉食人花怎么喂养呢,希望堂堂一个魔药大师总不至于把一株魔法植物养死。
不过眼下比起这个倒不如想想自己记忆的问题,她把自己的记忆修改了多少呢?在现有的记忆当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她发现自己唯一知道的就是记忆上的缺失与改动和自己手腕上牢不可破的誓言留下的东西有关系,再多的就都不能确定了。
但是她并不反感这种近乎一无所知的感觉。
那种连自己记忆的真假都不能确定的感觉令人愉悦,她喜欢探寻未知,即使她明白自己也可能会被自己所制造出的假象蒙蔽。
危险吗?
她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危险的。
就算她可能会被自己编造的假记忆所欺骗,忘掉所有真实的过往,也可能因为损伤大脑而变成一个傻子,那只能说明是她自己愚蠢又能力不足。
就算未来生活在假象当中变成一个傻子也只是她应得的下场而已。
更何况这不过只是一个小游戏罢了。
一个……能够在闲暇之余用来解闷的小游戏。
游戏嘛,谁会管它是不是有益身心呢?
有趣就行。
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拿不下一场小小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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