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刻她后背冰凉,但还是勉力保持镇定,慢慢朝外走。
“我是这里的主治医生,你可以堵住我的嘴,把我关在病房。我不会喊。”温阮试图让歹徒留下她。
“哼,我知道你是谁——温医生。”男人托长声调。同时把刀抵在她背后,靠近心肺的位置。
温阮是医生,她知道那个位置如果被刺一刀,如果刺得深,会造成肺部积血,脏器受压迫。
若抢救不及时,最终会因窒息而死。会死得很痛苦。
刚才她闻到浓烈的血腥味,还以为是病人出了意外,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负责看护他的警员受了伤——被他所伤。
这个歹徒,真是凶残到令人胆寒。
走道里有监控摄像头,温阮慢吞吞的往外走,不知道交班的刑警会不会很快回来。
“别耍花样!走安全通道。”歹徒的刀往前刺了几分,温阮立即感觉到尖锐利器扎入皮肤的刺痛。
如此锋利,又小,应该是手术刀。
温阮深深吸了口气,这个歹徒早有预谋。
3028病房就在走廊尽头,在歹徒的催促推搡下,他们很快进了安全通道。
走道里一片昏暗,这里是监控死角。
随着温阮高跟鞋发出的“哒哒”声,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温阮偷偷扫了犯人一眼,男人一脸凶相,里面穿的还是病号服,外面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件宽大的男式夹克披在身上。
他手里攥的正是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
“看什么?!”男人察觉到温阮在打量他,凶狠的瞪视她。
“你不能太用力,当心伤口崩裂。”温阮提醒了一句。
男人神色缓了几分,刚要说话。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分外刺耳。
歹徒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再度用手术刀对准温阮的脖颈。
“是我的电话,我不接。”温阮咽了口口水,急忙道。
“拿出来。”男人嗓音嘶哑,鹰隼般的目光盯着温阮。
温阮顺从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电话上跳动着一个名字:薄景逸。
这是她求救的好机会,但为什么来电的偏偏是他?
“谁的电话?”
“我丈夫,今晚说好要去他家吃饭。”温阮平静的回答。
电话铃声在安静的楼道里锲而不舍的响着。很容易将人引过来。
“要接吗?”温阮清澈的眸子看向歹徒,她长了一副温柔无害的杏眼,单单是那双眼就很让男人心动。
歹徒伸手扯下她的口罩,愣了愣。妈的,真是个绝色。
“开免提!就说你要晚点去。敢喊一个字,这刀就会划花你的脸。”
漂亮女人最怕被毁容了不是么?
温阮竭力保持镇定,按下免提。
男人略带磁性的嗓音在楼道里响起:“下班了没?我在门口等你。”
温阮吸气,努力使自己的语调保持平静:“临时来了个急诊病人,你先走,我一会儿自己开车过去。”
见对面没反应,温阮很快又道:“不会很久,不耽误给奶奶贺寿。”
说完这句话,温阮浑身肌肉僵硬,身子好像一张绷紧的弓。
好在歹徒没发现她的异常。
对面的男人沉默片刻之后,淡淡应了声:“嗯。那我先走了。”
说完不待温阮有什么反应,那头挂了电话,只剩下“嘟嘟”的盲音。
歹徒嗤笑:“你老公待你也不怎么样。”
确实不怎么样,温阮沉默。
“你有车?”
温阮不语,心里暗暗着急。
“把白大褂脱了,带我去车库。”
温阮垂下眼眸,思考着如果把白大褂脱下来,甩在他头上,自己逃脱的概率有多大。
可歹徒站的位置挡住了安全门,她只能朝楼道里跑。这样太冒险,她有可能跑不脱,说不定惹恼了他,还会被扎几刀。
温阮只能将白大褂扔在地上,顺从的走在前面。
现在,薄景逸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薄景逸的奶奶早就去世,今日也不是谁的寿辰,只是普通家宴。
温阮故意这样说,希望电话那端的男人能听出她的异常。
但按着平日里他对她不咸不淡的样子,温阮不确定薄景逸能不能联想到她身处险境,迅速派人来救她。
毕竟薄景逸只是看他爷爷面子上才选择和她结婚,今天来接她,也只是为了在老爷子薄正诚面前扮演恩爱夫妻而已。
*
十几天前,伴着呼啸的警笛,身后的重刑犯被警方送到人民医院。
当时是深夜,病患胸口中枪,大出血,情况很危急。
值班的温阮作为胸外科主治医师上了手术台。
外科医生技术的精进,不仅需要时间的沉淀,还需要手术量的积累。对于任何一次手术机会,温阮都很珍惜。
她年纪轻轻就做到主治医师,可以说是十分优秀。科室的何主任经常夸她可以独挡一面,甚至拥有主任医师的技能水平。只不过评主任职称需要年限的积累。
警方很在乎这个犯人的生死,他身上有重要线索。温阮和同事们竭尽全力将人抢救了回来。但病人一直昏迷不醒。
按照病人的身体状况,不该昏迷这么久。
现在温阮明白了,她们的治疗没有问题。是歹徒太狡猾了,假装昏迷来寻找逃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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