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第二个就算是分享一下创作心得吧?怎么样确定自己的创意是不是一个好创意呢?第一关键就是这个创意背后映射的问题是不是一个很多百姓关心的问题,第二关键是你所设计的桥段或者过程可不可以在百姓生活中找到类比。有了第一个关键,我们的话本才有意义,有了第二个关键,百姓才能看懂你想要表达的意义。至于其他的,不要有那么多禁忌,我们是再给百姓写话本,又不是翰林院给帝王上课,那么多禁忌不仅没意义,还会把本来活泼的内容显得无趣”
“说完这两个点,我确实没什么想说的了。王老师呢?”
徐有知飞速赶在自己大脑紧张宕机之前说出了两点后,赶紧示意旁边的王化贞。同时也点到即止,避免现场就有人反应过来并急呼“故意用老词来表新概念制造一词多义,故意用新词来表示老概念制造一义多词的人,要么蠢要么坏。如果朝中有人如此当为国贼”就不好了。现在这帮大明文人可不是末年的东林党,而是很有精神撸起袖子就开干的。
王世贞现在压力山大,因为徐有知开场已经王炸了,自己作为一个男的。虽然孔子都不歧视女人了,但惯性还在。要是说的内容被压下去了,确实有点下不了台。
很显然,旁边的李攀龙已经要笑出声了,因为现在看样子王世贞确实下不来台。
只见王世贞咳嗽了三声,双脸涨得通红,长舒一口,才变了正常的脸色,然后说道:“很荣幸,徐大家点了我的名,没有点李攀龙的名。”
“我刚刚听到李攀龙在偷笑,仿佛到我这里相形见绌,我就无话可说似的。徐大家的点名则帮我证明了,如果不是我接着,其他人更没什么说得出口的。”
王世贞跟李攀龙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但不妨碍使绊子让对方出丑。或许两人的朋友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的,王世贞一听到旁边有噗嗤一声,根本不用思考有谁放半个闷屁,铁定是李攀龙在看自己笑话并且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由于徐大家都只说了两个,那我就只说一个,那就是观察。关于话本创作,建议多去郎中,多去讼师,多去田间地头,多去各种别人习以为常或漫不经心或从不在意却又从未认真观察的地方观察。
我们可以用这些可以知而别人不确定的东西来构筑我们的话本逻辑框架。比如用毛笔给蚂蚁画一个圈,蚂蚁就再也走不出去了。用蚁巢的形态写坏人等等。当你对生活习以为常并对一切细节视而不见时,又怎么可能涌现出创意来。所以观察不是简单地看,而是抱有好奇心并总结出新意来。随意你得需要知道常规的是什么,你观察的与常规的出入在哪里,是什么机制支持了这个差异。把这个机制与差异用套壳的方式平移到话本就行了。我这都是精华,不藏私,就看李先生接下来说些什么?”
王世贞立刻就把锅扔给了李攀龙。
“很抱歉,刚刚有点没憋住,但如果只是在心里笑又显得太胆小无耻了点。所以我还是选择光明磊落一点”
李攀龙这个开场给自己挽尊了一下,作为原儒再杭州的大佬,其说话可就不能指着话本说话本了。
“文以载道,我相信大家写话本不仅是观察社会,还是要反映自己理想的社会。每个话本都是作者创作的小世界,这个小世界的法则就是作者心中的道。因此,凡还是只认孔圣门徒,就还是要坚持仁义礼智信。”
“这里不是让大家千篇一律,也不知道看个话本就能把人教得善良。能被一本话本变得善良的人,更能被现实变成魔鬼。改都改不回来那种。”
“这里重点要说的是,要么主角要遵守这些品质,要么主角不遵守这些品质,但其成功一定会让天下大乱。让读者意识到将天下拱手让于恶魔的坏处。要么你们能想出海盗分金的逻辑,让一群恶人也能表面仁义。当这些人装着仁义一辈子,那是真是假也不重要了”
“当然已经自认不在孔圣门墙的,可以不接受我这个请求”
李攀龙说完像个德胜的公鸡看向王世贞。很明显,尽管现场有两三成人已经不打算继续拜孔子了,但这个提议依然引起了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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