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希夷山已是漆黑一片。
山间密林中隐隐传来夜莺的啼鸣。
山腰上,白云观前,一个土泥炉子上,正熬着一锅鸡汤。
白天的时候,林渊将这道观里里外外都搜罗了一番,除了存放有一袋子有些发霉的米外,别无它物。
问那老道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他却说什么餐风饮露,平日里就喝喝酒,嘴馋了就去三清宫打打牙祭。
林渊有些好奇,问他买酒的钱哪来的,他却说是从三清宫的功德箱里拿的。
当真是天做被来地做床,日子过得实在是放浪,跟那三和大神有的一拼。
林渊想着要在这山上待上一段时间,自然不可能像他一样,有得酒喝就行。
于是便下山了一趟,回来扛着几大包米粮、蔬菜、肉食。
顺带去药店里,给那老道士买了几瓶跌打损伤的药。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那老道士千叮咛万嘱咐的酒。
道观简陋,炊具也就一个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乡下用的土泥炉子,以及一口锅,几副碗筷而已,连个锅勺都是他临时用木头削出来。
林渊用九耀宝刀当菜刀,切了几块萝卜丢进锅里,然后用勺子搅了搅。
老道士身子依靠在一块木墩上,悠哉悠哉喝着酒。
“小友,你这带回来的酒口感不错嘛。”
“几百块一瓶,你说呢。”林渊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不错不错,比老道我在山下打的八、九块一斤的酒要好喝,看来老道我这些日子有口福了。”
相比于早晨,这邋遢道人的脸色无疑更好了许多,也不咳血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话说回来,老道士,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
“忘了。”
“自己名字都能忘?”林渊满脸的不信,“你又不是老年痴呆,怎还能把自己名字给忘了。”
“时间久了,就忘了呗。”
邋遢道人看着炉子中的火光,眼神似有些恍惚,仿佛在追忆着什么。
……
粤西行省,桂林陈氏,
陈氏,并非土生土长的粤西人,而是在唐中安史之乱时,从陇右迁居而来,是陇右陈氏一族的一个分支。
陈氏,以耕读传家,在这粤西之地,经营已有一千多年。
门生子弟遍布整个粤西,以及附近诸多行省,是粤西行省响当当的名门望族。
道光二十年,一名婴孩在陈氏府邸呱呱坠地。
其生来便伴有异象。
婴孩落盆,是在凌晨,有夜晚起夜的人说,曾看到七彩霞光笼罩府邸上空,成为桂林府居民津津乐道的事。
因为他生来便伴有祥瑞,其父将他视做陈家麒麟儿,并取名陈光耀。
后来,伴随着他逐渐长大,他也逐渐展示出他非凡之处。
其一岁能言,三岁能通读四书五经,五岁便可解经说经,一时被传为神童。
可在七岁那年,不知为何,生了一场怪病。
陈光耀一连酣睡十日,若非还尚存极其微弱的鼻息,陈家人都以为他死了。
十日后,方才转醒,可醒来后,却仿佛变了一人般,口中常有奇言怪语,甚至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说,仿佛中了邪一样。
为此,他的父亲还专门请来了一些法师,给他做了好几场驱邪法事,但并未起什么作用。
自那起,他便不再读四书五经,转而痴迷上了道家经文。
从早到晚,就是捧着道藏钻研,行为做派更是和一道士无异。
道光三十年,旧帝驾崩,新帝即位。
自古以来,皇位更迭,就意味着一场政治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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