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压制赫曼的阵法一层层亮起，而赫曼被压在法阵中动弹不得时，顾岁暖听到了赫曼中气十足的骂了一句脏话。

赫曼仗着读心能力，本以为能预判顾岁暖的动作，却没想到，顾岁暖竟然能做到一直都是心口不一，甚至她的心里话还吵闹得有些烦人。

他几次三番分心，又不舍得解除这个能力，以为早晚能听到顾岁暖暴露自己的弱点。却没想到，顾岁暖竟然能在内心叭叭个没完的情况下，冷静的布下法阵。

被压制住的那一刻，赫曼真的没忍住骂娘的冲动。

他真的不甘心会因为顾岁暖的内心太聒噪被牵制住。

【小样，论读心你还太嫩了。桀桀桀……】

司命薄已经得瑟得发出怪笑。

好了，司命薄。

赫曼已经解决，它再夹着嗓子叭叭下去被折磨的就是顾岁暖。

司命薄还没玩够，碍于顾岁暖的威亚只能安静。

赫曼这才发现，刚刚叭叭个没完的声音，根本就不是顾岁暖的心声。

确认赫曼已经没办法反抗，顾岁暖把空间里的露西亚·潘西拉了出来。

此刻的露西亚·潘西已经变成了普通人，她衣摆上还沾着血迹，是来自她那父亲的。

此刻露西亚·潘西手里正摆弄着一个银质的六角星，六角星并不大，但是六个角都被她削尖，锋利无比。

看到赫曼被压在法阵中动弹不得，露西亚·潘西很开心。

“人已经压制住了，去吧。”顾岁暖履行承诺。

就像当年赫曼对露西亚·潘西母亲那样，露西亚·潘西将那枚六角星强行灌入赫曼口中，强迫他咽下去。

屋中很快响起赫曼的惨叫，亦如这些年被他折磨的吸血鬼们，只是很快他的声带受损，连惨叫都发不出，只能在法阵中呜咽打滚。

顾岁暖对折磨人没什么兴趣，和司命薄在内心有一搭没一搭尬聊起来，等着露西亚·潘西解气。

刚刚还痛哼打滚的赫曼，突然目标明确的朝着顾岁暖的位置爬来。法阵很大，哪怕他爬到了顾岁暖面前，也依然在法阵中。

顾岁暖抬头看他，内心疑惑。

难不成这情况了，他还想弄死我？

【不是。】司命薄看到了赫曼心中所想，【暖暖，他已经知道了他必死无疑，他想求你在临死前，把他变成正常人。】

露西亚·潘西看着赫曼一直在扯顾岁暖的衣摆，本想上前来把赫曼踢开，却被顾岁暖拦住了。

“他这幅样子，你感到满意了吗？还要折磨他多久？”

听到顾岁暖的问话，露西亚·潘西向看地上趴着的赫曼。此刻，他依旧死死拽着顾岁暖的衣摆，神情痛苦卑微，甚至开始掉眼泪。

这副模样像极了那时一心求死的母亲，她终于让这些恶人付出代价，让他们血债血偿了。

“满意，那时的母亲痛了多久，他就该痛多久！”就该让这些人都经历母亲受过的苦。

“行吧。”

顾岁暖从空间把司命薄的凳子抢了出来，坐在原地，看着神情痛苦的赫曼，拿出一本笔记。

“你想要听听这位赫曼先生的故事吗？”

趁着现在没事，顾岁暖突然对露西亚·潘西开口。

笔记本上记录的实验大多是对赫曼的折磨，他恐惧什么，他的弱点是什么，他濒死的极限又在那里。

若说谁最清楚身为吸血鬼的痛苦，那必然是赫曼。

刚开始，他很痛恨吸血鬼，痛恨所有使用法阵转变的吸血鬼。当然，他最恨的自然就是他那虚伪的把他当做实验品的父亲。

赫曼一直在寻找办法，杀死他那虚伪的父亲。仇恨渐渐蒙蔽了他的眼睛，他开始主动转换吸血鬼，他开始培养吸血鬼大军，甚至开始做起和他父亲一样的实验。

最后，他变成了他最痛恨的人，和他父亲一样残暴冷血的人。

“赫曼，你的父亲已经死了。”

说完赫曼的事，顾岁暖对着地上痛不欲生的赫曼说了一句，将那本笔记丢在他面前。

在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赫曼就确定了顾岁暖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你是想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让我放过他？”

露西亚·潘西不明白，顾岁暖讲这些的意思。

“不，我会杀了他，因为他该死。只是……”

顾岁暖只是想要满足赫曼心里的哀求，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将他变回正常人，让他做为一个正常人死去。

“把他变成正常人再杀了他吧。就当是为了，那个百年前可怜无助，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和姐姐死在父亲手里的孩子。”

“你看，可以吗？”

让赫曼死是原主的心愿，让赫曼承受母亲死前痛苦，是对她的承诺，顾岁暖不是当事人，不管他们想要血债血偿还是让人经历痛苦，顾岁暖都没有权力左右。

她只是询问了潘西一句，等待着她的回答。

潘西又看了眼地上的赫曼，在顾岁暖口中听到这些真相后，她也有些唏嘘。原来，高高在上，对他们残暴的吸血鬼首领曾经也是个在夹缝中求生的小可怜。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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