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祈远城的荒石地里，身为昔日手足的陨星者与亡号鸦残酷无情的对质。&1t;/p>

但即使是那时，也难以跟眼前的情景相比。&1t;/p>

卫队的其他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就连塞米尔都默默无言。&1t;/p>

一时间，地牢里只有小巴尼的痛苦低吟。&1t;/p>

他弯腰按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地吞吐空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取活下去的养料。&1t;/p>

“但是……”&1t;/p>

“你们都不知道，是么？”&1t;/p>

小巴尼颤巍巍地转向其他人，再也没有了先锋官的冷静和威严：“没错……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1t;/p>

“告诉我，这一定是他编造的……”&1t;/p>

他的语气近乎乞求。&1t;/p>

企望能获得回答。&1t;/p>

但回答往往不如人意。&1t;/p>

“我怀疑过。”&1t;/p>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1t;/p>

奈在众人的目光下低着头，面色灰败：&1t;/p>

“那天的命令太蹊跷，太罕见了，可是没有人站出来反对，所以我就……”&1t;/p>

“后来坐牢的时候我也怀疑过，但是……”&1t;/p>

他没有再说下去。&1t;/p>

小巴尼的目光开始是震惊，随后越绝望。&1t;/p>

贝莱蒂难以置信地盯着奈。&1t;/p>

另一个平静、脆弱得令人心悸的声音插了进来：&1t;/p>

“是真的。”&1t;/p>

众人把目光转向另一个人：&1t;/p>

“是真的……纳基所说的，我知道。”&1t;/p>

话者了无生趣地回答。&1t;/p>

小巴尼颤着声音，看着那个话的人：&1t;/p>

“塔尔丁？你？”&1t;/p>

泰尔斯皱起眉头：塔尔丁丢下自己的刀剑，落寞而死寂地开口：&1t;/p>

“如果他们告诉我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果我知道康斯坦丝会……那我就不会，我不会……”&1t;/p>

他说着说着，眼泪从眼眶中滑落：&1t;/p>

“我不会……”&1t;/p>

塔尔丁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跟他的头颅一起低了下去，再也没有反应。&1t;/p>

塞米尔讶异难当地看着他。&1t;/p>

“不。”这是呆呆的小巴尼。&1t;/p>

第三个颤抖的嗓音响了起来：&1t;/p>

“不该是这样的……”&1t;/p>

泰尔斯转过头：坎农瑟瑟抖地倚着墙角。&1t;/p>

“我是拖后的，我召回了岗哨，留下了门……但按照计划，所有事情应该简洁明了，直接了当，在他们甚至意识不到的时候就结束，然后我本应与刺客同归于尽，不该活到现在……”&1t;/p>

坎农双眼无神，喃喃自语：&1t;/p>

“对不起……”&1t;/p>

小巴尼的眼中神色渐渐暗淡，仿佛已经被磨灭了最后一丝希望：&1t;/p>

“坎农？”&1t;/p>

坎农艰难地笑了一声。&1t;/p>

“纳基是对的，塞米尔也是对的，这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能逃避，”他神经质地摇着头，喃喃自语：&1t;/p>

“不能让萨克埃尔一个人……他已经背负了太多……”&1t;/p>

纳基的话语落下，地牢里安静了很久。&1t;/p>

直到小巴尼嘶哑而木然的声音重新传来：&1t;/p>

“还有其他人吗？”&1t;/p>

几秒后，布里痛苦地啜泣着，跪了下来，痛苦支吾。&1t;/p>

“布里？”巴尼怔然地看着他。&1t;/p>

纳基轻笑了一声，双眼恍惚。&1t;/p>

“这就是为什么他再不能说话了……”纳基低声道;“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了……”&1t;/p>

小巴尼的最后一丝表情消逝了。&1t;/p>

“塔尔丁，坎农，布里，纳基……”先锋官麻木地看着眼前表现各异的四个人：&1t;/p>

“这十几年来，三十七个人…………”&1t;/p>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1t;/p>

他的回音回荡在四壁间。&1t;/p>

没有人说话。&1t;/p>

泰尔斯心情压抑地看着他们。&1t;/p>

那一刻，似乎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1t;/p>

“真相？”&1t;/p>

开口的还是纳基。&1t;/p>

他带着讽刺的眼神直射小巴尼。&1t;/p>

“巴尼，你知道，当年的事情，领头的人是谁吗？”&1t;/p>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1t;/p>

包括巴尼，他近乎麻木无光的脸上再次一抽。&1t;/p>

泰尔斯猛然一动，明白了些什么。&1t;/p>

纳基弯下腰，痛苦地笑出声来：&1t;/p>

“巴尼……你这个可悲的蠢货，他真的很爱你，不是么？”&1t;/p>

纳基的字里行间透露着深深的恨意：&1t;/p>

“所以他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他就是为了两边下注两面押宝，还指望着你在事后，能凭着这一份无辜与无知而逃过一劫，留在宫中。”&1t;/p>

“甚至能接替他的位置？”&1t;/p>

小巴尼的眼眶倏然睁大！&1t;/p>

“不，不……”&1t;/p>

先锋官喃喃着。&1t;/p>

一股巨大的哀伤和绝望向他袭来。&1t;/p>

“没错。”&1t;/p>

只听纳基冷冷地道：&1t;/p>

“当年，牵头聚集起我们这群人，教唆着我们去放任那场宫廷变乱，把我们统统扔进无尽深渊，然后自己一个人逃脱了最终审判的，不是别人。”&1t;/p>

纳基咬紧了牙齿，眼中的情绪难以言喻：&1t;/p>

“我恨他，我诅咒他。”&1t;/p>

他恨恨地道：&1t;/p>

“没错，王室卫队的副卫队长。”&1t;/p>

“大奎尔·巴尼。”&1t;/p>

“你该死的父亲。”&1t;/p>

扑通。&1t;/p>

小巴尼武器脱手，双膝触地。&1t;/p>

他呆呆地跪在地上，呼吸断续，双目空洞。&1t;/p>

从这一刻起，他的脸上再也不见一丝神采。&1t;/p>

仿佛失去了灵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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