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没有摄取到伽片,刺激大脑分泌足够的脑素后,会异常的痛苦和难受,落寒不知该用什么词……”
“戒断。”温妤道,“戒断反应。”
落寒一怔:“公主说的是,很贴切。”
“其实这解药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既然伽片会让大脑分泌令人愉悦的脑素,那么我就反其道而行之,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与其说我这是解药,不如说是毒药,只要吸食过伽片之人服下我制成的毒药后,再去吸食伽片时,脑中便会分泌出一种令人痛苦、难过、伤心的脑素,愉悦感没有了,还会有人去吸吗?”
温妤:……
好粗暴的毒药,阿不,是解药……
“公主这是什么反应?不相信落寒?”
温妤摊手:“除了相信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有没有用,都得试试。”
她说着话音一转:“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清楚伽片会分泌你说的那什么脑素?”
落寒:……
他心里一慌,脸上却毫无异色,只是还未找到借口掩盖,温妤便斩钉截铁地笃定道:“你吸了。”
落寒:……
“没有,以落寒对毒的了解,何须去吸?”
“是吗?”温妤扣住他的下颌,“你知道的,本公主最讨厌有人骗我。”
落寒喉间微动,眸光闪了闪,迅速弯起眼眸笑道:“落寒不敢骗公主,您说了不许吸,落寒怎么会去吸呢?”
温妤闻言看进了落寒的双眸中,里面都是盛的满满的笑意,不见任何心虚与闪躲。
但是她不相信,一个没有吸过伽片的人,会对伽片产生的作用如此了解,甚至说出了会使大脑分泌出一种物质,并且选择以毒攻毒。
而这种物质在现代医学上被称为内啡肽。
温妤目光复杂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吸了没?”
落寒盯着温妤,一字一句道:“没有。”
温妤闻言收回手,站起身,目光变得冷淡,转身离开。
“公主……”落寒忍不住追上两步,却又顿住了,“七天后,落寒会将毒药送到将军府。”
“不必,本公主会命人来取。”
落寒:……
他垂下眼眸。
他骗了公主。
他不敢说,他吸了伽片,因为公主说过,吸了就滚蛋。
但如若不亲身去试,又如何能制出解药?
这是公主想要的东西。
他会竭尽全力……
落寒静站了许久,忽然觉得有些冷,忍不住躺到床上,抱紧了自己。
而三不救听到温妤的转述的以毒攻毒原理后,沉默了一瞬道:“果然是玩毒的,我想着怎么解毒,他却想着怎么制毒。”
“看来他吸了伽片,我一点也不意外,本来就是他会做的事,他嗜毒,什么毒厉害就去吃什么毒,碰到伽片,他不吸才奇怪。”
“公主不必可怜他,他或许还高兴能吃到这么顶级的毒药,他那种阴险狠毒的性子,七天后的毒药我还得检查一番,指不定他肚子里又在冒什么坏水。”
三不救喋喋不休地说着。
“公主,您怎么不说话?伽片有解您不是应该最高兴吗?”
“我高兴啊。”温妤靠在车壁上,嘴上懒洋洋地说着高兴,神情却有些意兴阑珊,“但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若是落寒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而选择牺牲自己吸食伽片,她会给予尊重,就像那些伟大的医疗工作者一样。
但落寒很明显并没有那么大的宏愿,他仅仅是为了完成她的想要的。
“养的小狗不听话,都敢骗主人了。”
“啊?公主您还养狗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懂个der。”
三不救:……
“谁说我不懂?陆忍不就是?”
温妤:……
“那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三不救:……
这时,温妤忽然道:“说说落寒吧,欺师灭祖是怎么回事?”
三不救神情僵了僵,双眸冷了下来:“欺师灭祖的混蛋玩意,说他做什么?我都嫌脏了我的口。”
他嘴上虽这么说着,却还是道:“他在医仙谷排第七,我排第八,当年我和他关系很……关系不错,算是一起长大,后来他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要弃医研毒。”
“我劝了他不听,但是我尊重他的选择,有句话叫,医毒不分家,只要他不去害人就好。”
“他一直以毒入食,疯狂用自己的身体试毒,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他的性子从那之后也变得越来越古怪,难以捉摸,越来越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师兄。”
“有一天,因为剧毒发作,他狂性大发,残忍地用毒药折磨并杀害了六个师兄,就连师父也没放过!”
“肢解,公主您知道什么叫肢解吗?只留下头颅被挂在医仙谷的谷口,身体全部被剁碎了,医仙谷那日的天空中充满了血腥气,我到现在都记得六位师兄和师父死不瞑目的模样。”
三不救说到这里,眼睛已然开始有些泛红。
“那可是将他养大的师父!师兄们虽然有些个性乖张,但也都待他不薄。”
温妤沉默一瞬:“所有人都杀了,唯独没杀你?”
三不救道:“您以为他是好心放过我?他是要让我痛苦,让我永远满怀仇恨!我永远记得他说的那句——”
“‘这点痛苦算不了什么的,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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