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拼的就不只是简单的武力了。
饶是已经走火入魔的二长老,一样没有少思忖半分。
我目视着二长老,眼神愈发的深邃,又带上了先前那副怜悯之色。
这怜悯来自于本身,他明明是有头有脸的代真人,落至眼前这个地位。
同样,也来自于心术。
我先前就知道,我越发这种眼神,越发这些态度,会让二长老越发难以承受,直至破防。
“收起你的小伎俩吧,本真人并不会受你干扰。”二长老冷笑开口。
“是吗?二长老,扪心自问,我曾经是尊重你的,山门多纷扰,你站在大师兄旁边,本来是支持他的人,可因为郑仁的一些行为举动,你和大师兄保持了距离。”我平静说道。
“郑仁会说出真人感悟,大师兄呢?他的提点,哪儿有那么透彻?若是他倾囊相授,我早已跨过那道鸿沟!”二长老微眯着眼,眼中更讽刺。
“所以,他何忧天所说的,郑仁限制了四规山的发展,那他没有限制吗?”二长老幽幽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直接点明的东西,是水中月,镜中花,看上去是一样的,实际上,一触就破?”我再问。
这里其实能印证一个点,何忧天不让四规山的人用田公泉,不让他们用外力跨过鸿沟。
他提点的不透彻,是因为,自己感悟的才是最好的,一部分领路就够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你又想蛊惑什么?罗显神,你说破天,他就是私心了,对你,他可曾保留?若是没有保留,你又怎么可能道法精湛到如此地步,进步如此飞快!?”二长老隐隐又有了怒气,眼中萦绕着不甘。
他的确想要克制,想要冷静,想要和我耗。
可实际上,人的心在那里,能忍受的限度就在那里。
只要再度打破极限,他就没那么容易收的住情绪了。
“大师兄,却有私心,给了我不少药材,不过,关于道法上,他指点的其实并不多,当日我在雷神崖感悟了三种雷法,我知道,我还能感悟第四种,第五种,大师兄却直接将我打断。”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深深看着二长老。
二长老的眼中却带着讥讽,嘲笑。
“打断你感悟雷法,罗显神,你是神志不清了吗?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是告诉你,大师兄一视同仁,甚至,不会让大家用田公泉,自己学来的,在一定点拨下去明悟的,才是自己的,而过快的感悟,会影响人走火入魔,他就会限制。”我字句凿凿,说:“而郑仁,是一丁点儿指点都不给,到了需要你们的时候,才用这种拙劣手段拉拢,而你并不知道,他为何会引雷而亡。”
“那并不是因为孙卓的问题,更深层的缘由,是因为,四规真人死在郑仁手中!”
“这是一个秘密,只有我和大师兄知道的秘密!”
“郑仁,不想要彻底的颜面扫地,因为他是四规山的人!他情愿死在天雷之下,也要保全名声!”
“你是四规山的二长老,代真人!你便不要颜面?让四规山成为笑料?”
我这一番话,让二长老脸色陡然煞白,他身体都在颤抖。
死死的盯着我,他似是在分辨,我这番话是真是假。
“罗显神啊罗显神,好,就算我承认,你说的我相信是真的,可你觉得,这几句话,就能让我死在这里?让我自尽?不,不会的,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何忧天会来找你,会死在这里,我会重新执掌四规山!我有着玉胎道场的关系,有着武陵这个白氏血脉的弟子,将来的四规山,一定会回到雌一祖师那个时代,先生辅佐,山门鼎盛!”二长老十分坚定,决然。
“我,并不是想要你自尽。”我摇摇头,才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四规山的颜面,你一样有资格要维护,有义务要维护,还有,我要告诉你,你还错过了一个机会。”
“嗯?”二长老的情绪波动的更厉害,正因此,他做不到之前那么冷静了。
“你踩在真人之前的门槛,已经很多年了吧?我回到四规山的时候,曾带回来一样灵药,名为夜光洞鼻,句曲山五芝之一,服下,可为太清左御史,白日飞仙,也就是直接成为真人,而真人服下,或许能直接出阳神。”
“本来那一味药材,应该是选择一名长老,若是你没有问题,吃下它的,是你。四规山需要更多的真人,你的实力吃过后,恐怕能达到真人的顶峰。”
我这一句话,让二长老的呼吸,顿时粗重无比。
他死死的瞪着我,哑声说:“所以,何忧天吃了?”
“不,大师兄并不想要这种非外力得来的实力,因此,才是择选长老。”
“你们,选了谁!?还是没有选!?”二长老更粗哑的问!
“没有选任何一位长老,二长老,因为你的叛逃,始终伤了大师兄的心,夜光洞鼻,给丝焉服下了。她会成为大师兄之外,四规山的第二个真人。”我平静无比的回答。
旋即又深深的说:“你错过了一个机会,成为最强真人的机会,只是因为武陵的怂恿,蛊惑,外邪是谁,你还不明白吗?”
呼哧呼哧的呼吸,让二长老胸口不停起伏,他眼中闪过浓烈的不甘。
“胡说八道!竖子休要乱我道心!”猛然踏前一步,二长老手中剑狠狠朝着前方一劈,他并没有来劈我,反而是宣泄愤怒,使得地上一条长长沟壑!
“为何要乱你道心?我们都是四规山的人,四规山是家,这夜光洞鼻我都没有吃下,因为大师兄觉得丝焉最合适,其实,如果你没有这般乱来,那日没有怀疑大师兄,没有导致喇嘛杀人,你,才是最该被选中的人。”
“造成如今这一切的结果,难道不是你吗?你根本就突破不了真人的门槛,因为你没有那样的资质,没有那样的心性,至死,你都只能是一个半步真人啊,二长老!”
“你认为我这些话,乱你道心,可那是事实,只是你无法接受的事实!”
“你不是要杀我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告诉你一切,是为了你好,总不能让你一直被蒙在鼓中!”
“借用一个出阴神的先生所言,人教人不会,事教人,拿命去领会,你没有付出命,但你应该认为,自己付出了比命还重要的代价吧?”
我摊开双手,眼中的怜悯更多了,还叹息着露出微笑,摇摇头。
噗!
二长老再喷出一口血,足足一两米远!
他捂着胸口,身体发抖,脸颊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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