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你觉得小郑氏会如何做?”甭管小郑氏那院里有多热闹,其他人的生活依旧照常。
用过午膳后,姐妹四个结伴去休息,沈云锦跟沈云澜在一个屋里,这会儿只有姐妹俩,沈云锦问道。
“阿姐,我觉得她那边的事儿,不像是偶然,倒像是蓄意安排。”
早起在家时,沈云澜就得到了消息,当时她就想过这件事。
之前一直没说,一是因为不方便,再者,有些事情她还没完全想通。
可就在刚刚,她忽然将一切都想通了,眼下沈云锦问起,她便说着自己的想法。
“照我看来,从一开始,小郑氏就没想过要让莲儿成为通房,更别说让她怀上孩子成为姨娘。”
“她只是因为自己怀孕了,没办法留着父亲,才安排了莲儿,却没想到,母亲会同父亲主动提起此事。”
“母亲特意让莲儿住在小郑氏的院子里,又让和姑姑去布置,之后还常叫父亲去探望郑姨娘,留宿在那院里,显然是为了给小郑氏添堵的。”
“凭着小郑氏的心性,甭管她装得多好,这内里还是跟郑家人一个德行。我听说,那莲儿是个挺老实的姑娘,若真有了孩子,成了姨娘,最多也就是另一个秦姨娘。”
“可小郑氏是不会允许的,她定然会有什么安排,但不管做什么,她都不可能自己亲自去做,于是,就有了昨晚那一出。”
“若非有她蓄意放纵,那个叫芹儿的怎能成事?她那院里要是再多一个通房,又有她时常在中间挑唆,都不必她自己动手,那两个通房就得先闹起来。”
“要真出了事情,便是一箭双雕,这两个通房都留不下来。只要她安排得好,解决两个通房之时,便是她生产之时。”
“孩子生下来了,两个通房也解决了,毕竟父亲宠过她,沈云明也入了官学,她的日子总不会难过的。”
听沈云澜说完,沈云锦笑着点头,她说的这些,她也是想过的,但她还有另外一番想法。
“你说的没错,是有这个可能的,但事情未必会顺了她的心意。”
“若换做之前,倒是极有可能。如今……你也瞧见了,娘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娘了,咱们俩跟着看热闹就成。”
“阿姐说的是,咱们且看着热闹,只安排好手头的事情即可。”
她那边得到了消息,郑氏已经吩咐康嬷嬷,将之前借出去的银子要回来,也好尽早将大房的东西赎回来。
然而,事情就如同她们姐妹俩所想,一点都不顺利,目前康嬷嬷只讨要回了一笔银子,数额不大,别说是将大房的东西赎回来了,府中下人的月例钱都不够。
“这些日子,三婶确实是挺头疼的,昨天你也瞧见她了,精神大不如前。”
一边是借出去的银钱讨不回来,另一边是时时悬在心上的典当物,光是这些还不够,沈沛也不省心,外面养着外室,还要时常搜刮家里。
除了他之外,郑家那边也巴着郑氏,常吸她的血,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落得如今境地。
“眼下我只希望,大伯父跟大伯母一家尽快回来,到时候必定更加热闹。”
前世跟长房的人接触不多,只记得三房之中,就属长房的人过得最好。
如今重活一世,都是自家亲戚,若是好的,自然是能多接触便多多接触。
——
国公府内,裴明旌跪在书房外,脸上没什么表情。
“明旌!明旌!”穿过回廊,窦思谦瞧见了裴明旌,他招呼一声,快步到了裴明旌跟前。
仍跪在地上,裴明旌一动不动,窦思谦只好蹲下身来,压低声音问他,“你当真要去军营啊?”
这件事,早在之前窦思谦就问过他,当时裴明旌回答过。
虽得到了回应,可实际上,窦思谦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依他看来,裴明旌乃是国公府的嫡子,虽然只是三公子,并无继承国公府的资格,可他的书读得好,将来进入朝堂,必定能靠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
却不想,他竟然铁了心的要去军营。
这进了军营,就意味着将来若有战事,他是要冲锋陷阵的,战场上刀剑无眼,谁能保证人是囫囵去的,就能完整回来?
听闻裴明旌因为此事跟家里闹起来,窦思谦一点都不意外。
“思谦,你就不要劝我了,我是一定要去的。反正我家中有兄有弟,纵然我真在战场上出事,家中也照样有人继承。”
目光仍盯着书房关闭的门,裴明旌开口道,窦思谦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
他跟裴明旌自小玩到大,实在是清楚他这个人的脾气,若他决定的事情,别说是什么驷马难追,再多马都没用。
“我也没打算劝你什么,只是我知道你的脾气,也知道姑母的性子,只怕她跟姑父是不会答应的。”
叹了口气,窦思谦再度开口道,之前两人说起此事的时候,他还说自己也要跟着裴明旌去。
可如今真到了这时候,他心中虽有想法,却明白纵然裴明旌能去,自己也是绝对去不成的,光祖母那关就过不去。
“所以,现在要你帮我一个忙。”终于,裴明旌转头看向他,窦思谦瞪着眼睛,瞧着他开口却不出声。
“这……”虽没出声,但他认出了他的口型,眼睛瞪得更大。
“去吧,如此一定能成。”裴明旌催促道,窦思谦犹豫片刻,终于点头,他站起身来,顺着来时的路离去。
等窦思谦走了,裴明旌转回头来,继续跪着,直到傍晚,才有人到了他身旁。
“父亲跟母亲叫你起来。”手中提着灯笼,裴明礼叹了口气,裴明旌转头看他,就听见他的声音再度传来,“他们同意了。”
听到这话,裴明旌坐在地上,裴明礼冲着他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起。
“原本大哥也想过来,被我劝住了,若大哥在此,今晚你就不必睡了。”
“多谢二哥。”就着裴明礼的手,裴明旌站起身来,跪得久了,这会儿膝盖很不舒服,他一时没动,只是瞧着自己对面的人。
“怎么了?”见他盯着自己看,且神情有些怪异,似有怀念般,裴明礼问了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
“这药是我特意找的,你回房之后涂上,既然要到军营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总得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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