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黑影只是略微地犹豫了一下,继而便像风一般消失在庭院中。下一刻,娇吟粗喘声也随之嘎然而止。紧接着,透出的灯光下骤然绽放出一蓬殷红的血花。
"曾浩住在那间屋?"一道冷若寒冰的语音响起。
一个女子的声音颤抖地回应;"在东院……"
"真够背运,这种事怎会总被我撞上!"黑影击昏了那女子,重新回到庭院中,低咕了一声,身形再闪,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夜,沉黑如墨,府邸的东院內有一座小山丘,四周却是刀枪林立,戒备森严,令人望而止步。小山丘的内部似已被人工掏空,里面隐有灯光透出。
"沒想到一个副统领的府邸中,还利用地势修筑起一处隐秘的基地,难怪寻了这么久都沒有发现目标。"黑影隐于一株大树上,倨高临下,能在幽暗的雨夜中将四周的情形收入眼中。
小山丘周边的守卫至少有十来人,要想在悄无声息地在第一时间全部解决,难度太大,强行闯入势必会惊动整个府邸。
黑影不断地在脑中演绎着各种潜入的预案,唯一的可行之法,便是凌空越过守卫的防线,直接掠上对面小山丘的顶部,再顺着陡峭山势悄然滑下。
黑影谋定而后动,深吸了一气,骤然脱离树枝拔空冲天而起,同时虚空滑步,借空间之力,乘微风之势,似若夜空中飘飞的烟云,从一众守卫的头顶上空无声无息地划过。
黑影在山丘顶部静伏了片刻,见无任何异动之状,这才顺着陡峭的的山势悄然滑行下去,一众守卫都是背朝山丘,对黑影人突然出现竟是全然毫无所觉。
进入洞穴的门虚掩着,并无人把守,黑影迅速地微一侧身便窜了进去,顺手将门关闭严实,以防里面一会发出的动静会传出去。
洞穴内的一间封闭的密室内,副统领曾浩斜躺在一张床榻上,左右环抱着两名半裸的绝色女子,满室尽是无边春色。
哗啦!密室的门忽然开启,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面对两名半裸女子视若未见,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大人,大长老那边又有传讯过来,让我们明天去接收南郊的那条矿脉。”灰衫中年男子道:"一旦接下了这份重礼,就再无退路了。"
副统领曾浩闻言一把推开两女,翻身坐起,脸色阴沉地道:“一边是狼,一边是虎,每个人都要选边站队,沒有中立可言。换着你该会如何做?”
“这个……在这之前,你还只是个万夫长,而如今的这个位置却是新城主给的,至少我不会辜负这份知遇之恩。”灰衫中年男子坦然地道,语调中隐含着嘲讽的意味。
“你这是在说我见利忘义了?”副统领曾浩主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带着不屑的口吻道:"你可知道,拒绝了大长老拉拢会有什么结果?"
“我只知道做墙头草的下场,通常都很惨。你今日能背弃城主,明日自然也会背弃大老长老。如此浅显之理,连我都能看明白,更何况……"中年男子苦涩地提醒道:"所谓鸟兽尽,走狗烹,这就是我们最后的结果。"
“哼!简直就是危言耸听,我又岂会是省油的灯,让人任意摆布,要做就要做那堤岸观的渔人。好了!你去吧,明日只管去接收那条矿脉,我自有计较!”
灰衫中年男子闻言轻叹一声,悄然退出了密室。
洞穴内的空间很高,像是一间会议大厅,装饰很十分豪华气派,正中悬挂着一盏巨型的吊灯,灯火通明。
一道黑影像一阵风般地掠入大厅中,此刻,那灰衫中年男子恰好从一道密室中行了出来,那道黑影也恰好在此时出现,两人正好照了个对面。
“什么人!啊……”灰衫中年男子只是惊呼了一声,便戛然而止,眉心处渗出一滴血,接着便仰面倒了下去。
隐于大厅四周暗处的高手闻声,顿时纷纷显出身形,将黑影团团围住。
锵!一声长剑出鞘的清响,一抺刺目的精光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瞬间爆闪出一片璀璨的星光,分袭向正欲上前围杀的八名高手。每人的眉心间突觉一阵刺痛,俱皆渗出一滴鲜血,随即便接二连三扑身倒下,自始至终都再没有听见一声呼唤。
哗啦!密室的门再次被开启,黑影骤然出现在室内,手中握着细长的剑,剑锋仍在滴血。
那位副统领此刻正裸露着全身,沉浸在无边的春色中,黑影的突然出现令其瞬间惊魂出窍,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手脚一时无措的呆立当场。
黑影的面罩下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眸子,森冷无比,锐利的目光犹似一柄出鞘的剑,仿佛欲将对方洞穿。
那位副统领心神猛地一震,像是突然从噩梦中转醒过来,一股属于罗天上仙后期的气息勃然迸发,随即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一絲不挂,看上去其丑无比,那里还有心思与对方一搏,猛地将搂在手中的两女掀向黑影,两女猝不及防之下,身躯直朝黑影飞撞而去。
那位副统领趁势掀开身旁一道暗门,正欲转身朝里面投去,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紫电精光划向自己的颈项,这一剑分明是冲这颗头颅来,惊骇间头一缩,便朝着暗门内猛地钻了进去,只觉下半身传来一阵撕心的剧痛,暗门便随之轰然闭合。暗门旁的床榻之上,却骇然出现了一条齐根而断的血淋淋大腿,还在微微抽搐着……
黑影并追逐,眼中散发出一道冷冷的笑意,闪身让过两女飞来的身躯,随即便从密室内消失。
呼!黑影顺着原路悄然地离开了这座府邸,这才摘下黑巾面罩,吐了一口浊气,这黑影竟然是陆随风。他的此行自然是奉虚无双的指令而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行刺的过程,觉得并无任何漏洞,虽没割下对方的头颅,却留下了一条大腿,这位副统领几乎已变成了一个废物,勉强也应该算是达成了使命。
与此同时,另一间精致的房舍内透着明亮的灯光,三个两鬓斑白的男子围坐一张摆满了酒莱的桌前,把盏轻饮慢品,神色间却是堆满了一种淡淡的忧色。
"唉,人生最艰难的事,莫过于选择,就像是一场豪赌,而我们此番的赌注,却是整个家族的未来命运。真是让人倍感忐忑呀!"一人饮尽杯中之酒,脸上的愁绪犹存。
"即然你我都不看好那位新任城主,选择上了大长老一脉的船,也唯有同心协力,孤注一掷的推那位虚三爷上位了。"另一人的眼中闪过绝决之色;"成则功厚,败则亡!"
"不错!以大长老的睿智,早已布局了多年,一个嫩头青城主又岂会是他的对手。我们得对自己的眼光判断有信心,而且要守口如瓶,一旦有絲毫风声泄露出去,大家跟着一起玩完。来!喝了这一杯,大家赶紧回去小心防范。"
三人举盏一饮而尽,却发现桌前的另一方空位上,忽然多出了一个人来,黑衣裹身,黑巾罩面,冷冽的眼中含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接着便看见一道璀璨的光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三人惊愕地张着嘴,欲待说什么?却发现桌前的黑衣蒙面人又一下没了踪影。
再接着,三人几乎同时做出一个同样举动,抬手捂住脖子,因为那里多出了一道血线……
迷蒙的雨夜中,天月城的墙头上的仍是灯火仍然通明,刀剑闪亮,看上去戒备森严,固若金湯。殊不知死神的镰刀正在黑暗中,肆意地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许多角落都同时在无声无息的上演着情节各异的血腥埸景。
一夜之间,天月城内竟有二十七位德高权重的大人物,无声无息的死于非命,而这些死者几乎全是大长老阵营中的铁杆人物,以及刚转投过去的墙头草。其中的任何一人走出去都可威镇一方,却尽数被人悄无声息的在自己的地盘上给轻易厄杀,甚至连一点搏杀争斗的迹象都没留下,俱皆是一击毙命,或被集体被秒杀。
如此诡异的事件竟然发生在藏龙卧虎,高手云集的天月城,当真是匪夷所思。是何方神圣具有如此大的能量?一时间,顿时在天月城中引起海啸般的震荡,尤其是大长老阵营的人,更是一个个风声鹤立,人人惶恐自危。
尤其是那位心机深沉的大长老,一时间也失去了往昔的沉稳和冷静,显得有些方寸失守,这种冷酷的血腥杀伐,竟是全都发生在自己的阵营中,而城主城方面的人却是无人损,俱皆安然无恙。这绝不可能是一种巧合,而是一次有预谋的清剿异己行动。
几乎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任何外来势力能做得到的。但,据掌握的信息情报,城主府内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动,一切都在严密的监控中,稍有风吹草都会在第一时间获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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