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的心理防线会全面崩溃的。
他只能死犟,他根本不敢承认。
叶敏秋能说什么?老爷子素来在傅家独断专行惯了的,养成了他唯我独尊从不反省的性子,如果是从前,或许她会和南礼一样,说出真相,让他清醒清醒。
可现在,他年纪大了,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身体又不太好,随随便便一个刺激,便能将他打击到进医院。
真相残忍又血淋淋,他已经经不起这些了。
“你别听这孩子的,他口不择言了。”
傅怀庸便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你也觉得跟我无关,是不是?”
叶敏秋点头:“嗯,您别多想,不要跟个孩子置气。”
一群医生鱼贯而入,还要看老爷子的各项检查报告。
叶敏秋和傅南礼出了病房,走廊里,叶敏秋神色凝重:“你不该那样和你爷爷说的。”
傅南礼站在落地窗前,垂着眼帘,周身笼罩着无可奈何的忧伤,“知道了。”
也没有辩驳什么,也没有为自己解释什么,他只是轻轻说知道了。
叶敏秋心疼不已,却还是说道:“他年纪大了,他是一个固执的老人,一辈子独断专行,所有人都听他的,临了,你告诉他,他儿子的死,他有很大责任,你觉得他遭得住这个打击吗?”
傅南礼沉沉道:“知道了,以后不会说了。”
叶敏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有些委屈和不甘,但有些事情,不能硬碰硬,会玉石俱焚,伤人也伤己。”
傅南礼没有开口。
“慢慢来吧,对老爷子的话你就左耳进右耳出,不听就好,不用跟他对着干,也不用说什么刺激他的话。”
傅南礼颌首。
这个大年夜便这么耽搁到了十二点。
傅南礼即便再不高兴他爷爷对他感情的事横插一脚,却也还是在医院一直留着,一直到李放他们报告了老爷子的并且,确认他无虞只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就行才放心离去。
他和叶敏秋分别坐了一辆车回家。
十二点,大年夜,一路灯火随行,商场犹如不夜城,火树银花,热闹非凡。
傅南礼坐在车里的时候,经过江边,海关钟楼发出‘威斯敏斯特’乐曲,接着是撞钟的声音,一声一声,传至很远。
江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有灯光秀,年轻人们守在江边的步行街上等着倒计时跨年。
温乔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他犹豫了一下,挂断,然后给她打了语音电话。
“怎么了?”
温乔趴在床上,有些纳闷,这个点,他应该在傅家大宅他自己的房间里,没什么不方便视频的吧?
“你在家吗?”
悠远的钟声若隐若现传来,温乔便知道,他不在家,因为他家在浅水湖,离江边钟楼挺远的,声音不可能传到傅家的大宅去。
“不在。”
温乔托着腮:“这个时间点怎么去江边附近了呢?”
傅南礼声音里勉强带了些笑意,也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朋友的局,一起出来喝一杯,推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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