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大湖中确实有一座水府。
相较于掩埋于河底深处的淮河水府,高邮水府是一处有打理且正常运作的水府秘地。
踩踏水莲而落,从分开水浪的大湖中不断下降,张学舟也看到了这处坐落在水底深处的水府。
“我还以为你们家全是水!”
张学舟四处乱瞧,又看了看自己扔下来的碎石。
他这副没见识的样子让敖厉有些发笑。
“如同你们擅飞而不会一直在空中,我们擅水也不能一直浸泡在水中,这是同样的道理”敖厉笑道。
“泡水里的都是无家游民啦”敖青得意道:“像我们有家有室的水族就会住大房子,这可是我的成家立业的水府宝地!”
“第九路高邮水府!”
“被你看出来了,我其实是捡了人家不要的房子!”
这座水府与淮河水府相似,采用了水下洞穴构造。
相较于淮河水府的破败,这处水府不仅仅焕然一新,还摆设了花草树木,又有木制构造的亭台楼阁。
而在水府顶上七十二颗夜明珠将这儿照射得宛如白昼,看上去有了传说中水府的富丽堂皇。
但这处水府立的碑文没有更换,张学舟读过淮河水府的碑文,看一眼就将这些古碑文内容猜测了个七七八八,这让敖青小脸上的得意变成了一脸讪讪。
“天地间水府秘地就这么多,都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敖厉不以为意道:“烛九阴尊上那处圣地也是捡了前人遗泽,大家都没什么区别。”
“我的鸟窝是自己搭建的”张学舟笑嘻嘻道。
“我的水府也是自己搭建的,这些珠子都是我一颗颗塞进去的,这些小阁楼都是我摆的”敖青不服气道:“我今天还种了一颗树!”
“我会自己穿衣服!”张学舟道。
“我以后也会穿那些小人衣”敖青道。
“他化形的本事还有些不足,穿多少套衣服都会撑破,不穿反而省事一些”敖厉笑道:“你们倒是聊得来,我很少见到青儿会和朋友如此辩解!”
“我也喜欢当他的朋友!”
张学舟并未选择与敖厉打交道,他很清楚自己和这些圣地之主级别大修炼者的差距。
对这些人而言,他就是一条小虫子,能与之说两句话都算是很客气了。
他虽是与敖厉行进,又不时交流,但更多是和敖青在说话。
而且敖厉并非固定于这一处水府,这片水府真正的主人是敖青。
感受着垂青之地熟悉的气息,张学舟觉得有必要和敖青搞好关系,以后就可以来这处水府跳大神释放乘龙术了。
与此同时,张学舟不免也有些头疼董仲舒等人的事情。
这不是碰壁,这是撞了铁墙。
“你在这儿每天都是修房子吗?吃什么?水里的小鱼小虾够你吃吗?吃人吗?”
或许是确定了张学舟不会搞事,等到将张学舟请到水府中,敖厉示意敖青招待一番,而后推动一处石壁后消失不见准备提人,免得张学舟还念叨着水中淹死了人要填湖。
这让张学舟伸长了脖子。
如果这种水府都是制式水府,建造的标准比较相近,他们在淮河水府确实没有探索到位。
至少张学舟就没从哪处石墙中钻入进去。
他随口和敖青搭讪着一些话题,又有敖青的急急解释。
“你们这处水府有没有找到秘密藏宝的地方”张学舟问道:“我以前也发现了一处水府,但那里头什么都没有,就门口两条石头鱼!”
“我不知道,这儿不是我发现的”敖青晃头道:“这个事情只有爹爹才可能清楚。”
“我听别人说水府会设置‘珠宝库’、‘水殿’、‘水牢’、‘寝宫’”张学舟道:“这个珠宝库就是藏宝的地方,如果你们知道珠宝库在哪儿,我都能带你去翻那处荒废掉的水府。”
“这些名字听起来就很带劲”敖青道:“从来没有人带我去探险寻宝哩,你真能带我去吗?”
“这是小事,什么带不带的,只要你愿意咱们就能去!”
“你真是只好鸟!”
敖青一脸喜滋滋,显然是很乐意接受张学舟这个新妖朋友了。
虽然两者首次相见并不算是非常友善,但他越聊只觉越开心。
光着腚坐到一个石桌上后,敖青还在一根房梁后取来了一个半人高的铜酒壶。
“过来过来,咱们趁着爹爹不在偷偷喝两口酒,看看咱们谁更能喝”敖青道:“谁能喝谁就是老大。”
“我跟你说,我喝酒就没怕过谁,连帝君都夸我是个喝酒当老大的好苗子”张学舟吹牛皮道。
“帝君也夸我……夸过我爹是喝酒当老大的好苗子!”
敖青想了想,又想了想自己从未见过帝君,才不服气拿自己老爹做挡箭牌。
“来,一人一口!”
对张学舟而言的半人高,对敖青来说就是正常的身高。
他左右偷摸瞄了两眼,一张嘴对准了酒壶嘴,而后让张学舟帮忙推铜酒壶。
淡红色的液体从酒壶嘴倒出,又灌入敖青的嘴里。
张学舟嗅了嗅,只觉这种酒水有一丝青香味,又夹杂了一些如同海水般的腥味。
“这个是什么酒?”张学舟问道。
“这是我爹藏的好酒,叫什么涎酒”敖青道:“我爹让我以后娶妻的时候才拿出来喝,我哪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娶妻喝上酒,咱们先偷偷喝个痛快!”
“有道理!”
张学舟点点头。
能拿给自己儿子喝的酒不会太离谱。
等到敖青灌了约摸两斤酒,张学舟也蹲到了铜壶嘴下。
“你慢一点放酒,我感觉自己好像喝不了你那么快”张学舟道。
“你刚还说自己是喝酒当老大的好苗子!”
“那是帝君说的!”
张学舟辩了两句,一口酒已经从铜壶中灌下。
他咂咂嘴,只觉仿若喝了一口带腥味的红糖水。
这种味道不难喝,也与常规的酒差别很大,只掺杂了一点点淡淡发酵的酒味。
张学舟想起尊上的九珍酒,又想了想在平阳侯府喝过的上层社会酒水,只觉这些人所说的酒水也就这么一回事。
“我跟你说,只要我能尿出来,这种酒我就能一直喝,一直喝到你喝不动为止!”
等到肚子里被敖青灌了两斤糖水,张学舟还不忘继续吹了个牛皮增进友谊。
“到我了到我了”敖青催促道:“这次你给我加量,我感觉自己能喝你说的十斤酒!”
“十斤啊!”
敖青的要求让张学舟在恍惚中认清楚了现实,那就是人是没法和龙比水量的。
他托举着铜酒壶,也按敖青的要求倒着对方所需的十斤酒,不免又想了想自己一会儿该怎么吹牛皮躲过这十斤酒水。
他刚寻思没数秒,只见张大嘴巴不断灌酒的敖青身体开始哆嗦了起来,眼珠子一阵翻白,面容也开始扭曲。
张学舟擦了擦眼睛,只见敖青身后一根一米余长的大尾巴显了出来,又有其他区域开始妖变。
“你这就不行……”
他刚欲吐槽敖青酒量一声,只觉自己所见的地方也越发模糊。
他使劲擦拭眼睛,无尽的燥热感和力量宣泄感忽地涌上心头,又带着让人难于忍受的眩晕感。
直到此时,张学舟终于感受到了这种涎酒带来的后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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