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你逼的，王怀青，孩子这些年跟着你肯定没少吃苦，我想补偿她，如果你真的为孩子好，就让我带她走。”张晓玲说道。

“不可能，张晓玲，春秀就是要饭，也不会认你这样的娘的，你走吧！”王怀青说。

“你代替不了她，你帮我把她叫来，她也是成年人了，她自己可以选择。”张晓玲说道。

徐本善站在门口，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王春秀的母亲，看起来是个富婆，要是早知道王春秀有这么有钱的个老妈，那他还跟刘巧珍过个什么劲儿，更何况当初春秀还怀了他的孩子。

“美女，我们知道春秀在哪里？”有人说道。

张晓玲走到门口，从口袋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刚才说话的人，说：“麻烦你带我去找她，我现在就想见到她。”

她一分钟都不想跟王怀青拉扯，她知道，王怀青恨她，就像她恨王怀青那样。

“好，我带你去，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那个人接过钱，笑着说。

“她……她怎么了？”张晓玲感觉这人话里有话。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那人也不再多言，忙朝前走去，张晓玲也追了出去。

徐本善不敢出头，默默地跟在人群后面，来到王怀远家门口，站在门口，张晓玲呆住了，这是王怀青的哥哥王怀远家，她还在这里时王怀远和王翠娥就盖了这个房子，她没有想到春秀现在也住在这里。

想起王翠娥，她眼眶有点湿润，王翠娥对她还是挺好的，她怀春秀坐月子都是王翠娥照顾的，只不过王怀青太败家了，王怀远和王翠娥分家出去单过了。

难道她的孩子一直都是王翠娥照顾长大吗？她忙推开门，看见两个老人坐在院子里，张晓玲慢慢走过去，老人就是她原来的公公婆婆，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他们比起二十年前，老了很多。

“爸，妈……”张晓玲叫道。

老两口抬起头，看见站在面前的张晓玲，眯起眼睛，说：“闺女，你找谁？”

“爸，妈，我是晓玲啊！”张晓玲蹲下身，拉住春秀奶奶的手。

“晓玲？”春秀奶奶颤抖地抬起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说道：“晓玲，真的是晓玲，老头子，真的是晓玲。”

春秀爷爷也认出来了张晓玲，老泪纵横，说道：“晓玲，你回来了？”

“爸，妈，我回来了！”张晓玲也热泪盈眶。

“晓玲，爸妈对不起你啊，春秀她……”春秀奶奶啜泣起来。

“妈，春秀怎么了？”张晓玲忙问道。

“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春秀爷爷指了指房间，颤抖着站起来。

张晓玲忙站起来，朝房间冲过去，推开门，看见一个女子躺在床上。

张晓玲缓缓走过去，看着床上的女子，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儿，长得和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春……春秀……”张晓玲伸出手颤抖地摸着春秀的脸，“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怀孕时从楼梯上滚下来，就成这样了。”春秀奶奶哭着说。

“怀孕？妈，春秀她……她结婚了……”张晓玲问道。

“结婚了，是个好小伙子，叫张天明，巫家坝小学的老师，现在去上课了。”春秀爷爷解释道。

张晓玲跪在床前，紧紧拉住春秀的手，所有的内疚涌上心头，“春秀，妈妈来晚了，妈妈对不起你……”

王怀远和王翠娥干活回来，看见自己家门口围满了人，很奇怪，忙拨开人群，说：“怎么了？怎么了？”

“张晓玲回来了！”有人大声说道 。

王翠娥丢下工具，忙冲进去，“晓玲，晓玲……”

张晓玲听见王翠娥的声音，忙回过头来，“嫂子！”张晓玲跪着朝门口爬去，两个女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晓玲，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王翠娥紧紧拥住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嫂子，我回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张晓玲哭着说道。

“是嫂子不好，没有照顾好春秀，嫂子对不起你！”王翠娥也哭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人看见相拥而泣的两妯娌，也不禁落泪了，张晓玲离开了二十多年，没想到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会是这样的情景，女儿成了植物人，早知道，她就早点回来了。

“翠娥，晓玲，快起来吧，地上凉。”王怀远去拉王翠娥和张晓玲。

两人坐起来，王怀远让门口的人都散了，关上大门，走进了客厅。

“大嫂，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张晓玲再次说道。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春秀一直是和爸妈生活，也是病了以后才住进这里的，你见过王怀远了吗？”王翠娥说道。

张晓玲点点头，说：“他倒是一点儿没有变，几十年如一日，萎靡不振。”

王翠娥也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当初离开是对的，他真的是无可救药。”

“我一直觉得我做得对，但是看见现在的春秀，我又开始自责了，如果当初我没有一走了之，那春秀可能不会这样。”张晓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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