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春满在一户没人的房里找到两根绣花针,伤了歹人,那女人的怕是会被当场——
太过悲惨的画面,春满都不敢去想。
一路走来,不过短短一日时间,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猖狂、无助、迷茫、恐惧、麻木......
除了极少数人,大部分人,都在本能的求生。
春满越来越不敢往前走了。
她害怕。
究竟洵城发生了什么?
才会让百姓全都逃命?
是战争?还是屠杀?
青彦,张清还有连翘和其他人,到底怎么样?
他们会不会——
一闭上眼,全是鲜红一片。
春满害怕自己千辛万苦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越想越是害怕,春满浑身发软的坐在了破烂的床上。
小姑娘自己去每个房间翻找能穿的衣服,她现在身上只穿着春满的外套,腿冻得通红。
春满也没管她,随着她自己折腾。
而罗罗则自己在后院的空地上生啃今天在路上抓到的野兔子,它是真的很喜欢吃兔子肉。
罗罗五六百斤的硕大身体上黑乎乎的,就那么趴在地上,龇着獠牙啃得满脸是血。
若是此时要有外人看到罗罗这个恐怖的模样,一定会吓掉魂。
小姑娘来回在客栈上下翻找,终于找到身满是补丁的破衣服。
可能是衣服的主人嫌弃太破旧才没带走。
等春满回过神时,小姑娘已经穿着明显短小的衣服,用火烤了半生不熟的野兔子肉拿给春满吃。
“姐姐,吃饭。”
兔子没有剖肚子,毛也没去掉,烧得黑乎乎的,冒着阵阵难闻的味道。
小姑娘满脸漆黑,更像是叫花子了。
春满重重的吐出心中的郁气,挣扎着起身。
其实她跟小姑娘相比,并没有好多少。
这一路走来,春满身上原本包扎的伤口全都裂开了。
浅色的里衣上全是血,头发也被春满故意扯得乱七八糟,脸上又是泥又是灰,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要是不还有口气撑着,春满怕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小姑娘反倒让春满焦躁的心稍微宁静了些。
“小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几岁了?”
春满勉强扯出个笑脸。
小姑娘举着手里的兔子肉,表情木然:“我叫铃铛,七岁了。”
七岁。
春满稍微放松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她没有忘记铃铛双腿上的血,帮她清洗的时候,非常明显能看到撕裂的伤口。
春满恨不能将那些欺负小孩的恶人全都杀了。
还好这孩子年纪小,对于很多事都不懂。
春满也没敢细问,铃铛已经有点反应不太正常了,不好再刺激她。
用身上带着的草药勉强止住痛后,春满将烧得黑漆漆还不熟的野兔子用匕首切了,把不能吃的丢掉。
然后找了个瓦罐当锅,煮成肉汤。
天气太冷,吃点热乎的也能让消耗到极限的身体稍微缓和些。
吃了东西,就该休息了,可是这个破旧的客栈里连床被子都找不到。
春满只好找了木头,直接在客栈楼下的大厅里点燃。
她与铃铛就那么睡在火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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