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隐隐约约的动静不断传出来,商渐珩守在外面,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虞安歌,只把虞安歌看得眉头紧皱。
商清晏下意识挡在虞安歌,那一身白衣,在这瑟瑟秋风中实在碍眼。
商渐珩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
挡吧挡吧,很快就挡不住了。
以后再也没人能挡着他了。
待大事已成,他要将虞安歌囚在后宫,折断她的一身傲骨,逼她雌伏于他身下。
虞安歌或许会生气,会愤怒,会破口大骂他贱人,甚至会挥拳对他动手。
但那又怎样?
他就喜欢虞安歌这股劲儿劲儿的样子。
虞安歌被他牵动的情绪越多,他就会越高兴。
上一次在长公主府没能亲到虞安歌,等之后,他要狠狠补回来。
这么想着,商渐珩脸上的笑就越发压抑不住,脸颊微微发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虞安歌的眉头皱得越发明显,凭她对商渐珩这个贱人的了解,他这副表情,明显是爽到了。
虞安歌一时间像是吞了苍蝇一般难受,可人在御帐之外,商渐珩这个贱人也只是用眼神上下打量她,她总不好发难。
好在四皇子很快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眼眶有些红,脸上还满是担忧。
只是在这伤心和担心之外,还有茫然无措。
他看向商清晏道:“父皇让你带我去寻母妃。”
宋锦儿此时从里面走了出来,对虞安歌道:“圣上有令,请虞爵爷候在帐外。”
商渐珩挑了一下眉,虽有意外,但他看了守在不远处的齐纵一眼,还是没说什么。
虞安歌倒不意外,虽不知道商渐珩怎么劝动的圣上,但看圣上的样子,明显是偏向四皇子的。
虞安歌和爹爹在朝中一直秉持着中立态度,近段时间虞安歌倒是和四皇子走得近。
不管圣上现在在担心什么,她守在这里,总归是错不了的。
商清晏和虞安歌对视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带着四皇子离开了。
二人走后,圣上又召见虞安歌入内,商渐珩依然被留在帐外。
他看了同样守在外面的宋锦儿一眼,宋锦儿此时紧张中又透着几分激动,商渐珩对她示以安抚一笑。
宋锦儿见此嘴角微勾,似乎是放松下来。
虞安歌进去之后,同样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看到地上残余的血迹,猜到这大抵是圣上吐的。
虞安歌想到对圣上下手的锦妃、太子、皇贵妃、崔皇后、或许还有辛淑妃身边的人,诸方下毒,便是一头牛,这个时候身子也该拖垮了。
不过就算他的身子没有被拖垮也无妨,九五之尊终究抵不过刀剑加身。
虞安歌收敛情绪,对圣上跪了下去:“臣参见圣上!”
圣上的声音忽然苍老起来:“朕记得你武功不低,骑射功夫也好。”
虞安歌道:“圣上没记错。”
圣上道:“好,今日围场恐生动乱,你就在外面守着,哪里都不要去。”
虞安歌语气坚定道:“臣遵旨,臣哪里都不去。”
圣上闷声咳了两声:“你出去吧。”
虞安歌这就走了出去,持剑候在外面。
商渐珩再次被传唤入内,虞安歌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圣上道:“渐琢还没找到?”
商渐珩道:“还没消息,那么多人出去寻找,都没有寻到。”
商渐珩不是一个心急之人,但大事当前,所有准备都做好了,他再伏低做小,实在没太大必要。
皇贵妃召集了众妃嫔,齐纵等人就在帐子外面,围场那边有周家人在,宋锦儿把茶送入圣上口中。
万事俱备,只差一个二皇子。
只要二皇子入内,他便可将人一网打尽。
唯一的变数,可能就处在虞安歌和已经远去的四皇子身上。
只是虞安歌便是武功再高,终究是一个人,敌不过齐纵那些手下。
四皇子在朝中的势力远远比不过他,即便最近四皇子风头很盛,根本原因还在于他不在盛京。
如今他回来了,那个皇位,舍他其谁?
可就是这二皇子,左等右等,怎么也等不到。
时间一点点过去,圣上看起来很乏累了,半躺在软榻上,合着眼睛,呼吸沉重而又紊乱。
圣上毕竟是商渐珩的亲生父亲,虽然不太称职,可也是宠信过他很多年的,血缘是切不断的。
商渐珩虽然很想要那个位置,虽然利欲熏心,虽然心怀不轨,虽然早已泯灭了君臣父子的天理,可在圣上临终之际,他还是很想在圣上面前再尽尽孝心的。
看到圣上此刻如此乏累,全无掌握旁人生杀大权的样子,也无九五之尊的霸道,虚弱得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商渐珩不免感到几分心疼。
商渐珩轻手轻脚走过去,想要像个普通儿子那般,给父亲捏肩捶腿,短短地当个孝子。
可就这么几步的距离,半睡半醒的圣上的身子却忽然打了个颤,像是梦到了从高台跌落,一瞬间惊醒的反应。
圣上猛然睁开眼,看着轻手轻脚靠近的商渐珩,大喊一声:“大胆!你想做什么!”
虞安歌听到这动静,下意识按住腰间的剑,就等里面圣上一声令下,她便要冲进去“护驾”。
商渐珩脚步骤停,连忙撩起下摆跪了下去:“儿臣只是想给父皇揉揉肩膀,不想弄巧成拙,惊动了父皇。”
圣上看着商渐珩,呼吸粗重起来,指着商渐珩,眼中透着几分惊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商渐珩觉得圣上这反应奇怪,但圣上未开口之前,他也没说话。
而跟着商渐珩一起跪倒在地的方内侍,十分不合时宜道:“太子殿下一片孝心,在鲁县时,便让奴才教他按摩的手法,说圣上日常处理公务,总是肩膀酸痛,他想学会了,回京给圣上按按解乏。”
商渐珩方才是想给父皇按按肩膀,或者揉揉太阳穴,可要说在鲁县专门学的按摩手法,就太夸张了。
倘若圣上真要他按摩,不就露馅了吗?
方内侍跟在商渐珩身边十几年了,平日里虽有些油腔滑调,但大事上绝对不含糊。
眼下他说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话,实在奇怪。
还有圣上方才的反应,也实在奇怪。
商渐珩敏感多疑,悄悄回头看了方内侍一眼,却见方内侍脸色苍白,眼神中还透着几分惊恐,分明是有坏事要发生的样子。
商渐珩眯起眼,一时间呼吸都放缓了,心跳也不自觉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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