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姳岁继续盯着画作欣赏,叶公公弯着腰,根本不敢动。
良久,君姳岁才轻声说道:“无妨,传膳吧。”
叶公公如获大赦,“奴这就吩咐人为陛下传膳。”
君姳岁低声道:“慢着。”
叶公公紧张得直冒冷汗,“陛下还有何事吩咐奴?”
君姳岁道:“去寻宫里最好的裱画师,将这幅画裱起来,朕要挂在寝殿里。”
听清君姳岁的吩咐,叶公公连忙将双手举过头顶,稳稳接住君姳岁递给他的画,“陛下放心,奴一定找最好的裱画师为陛下裱画。”
君姳岁微微点头,“此事不用着急。既然苏尚宫身体抱恙,明日便还是由你侍候吧。”
叶公公立马跪地谢恩,“多谢陛下。”
叶公公拿着画作出去不到半刻钟,便又领着一大群内侍和宫女,再次回到临华殿。
各色珍馐美味摆上桌,君姳岁起身走过去入座,穿着粉色衣裙的宫女立马上前为君姳岁布菜。
每道菜都品尝一点,君姳岁就差不多饱了。
吩咐人将菜撤下,君姳岁起身前往御花园,她可不能一直坐在临华殿里处理政事,外面的风景美如画,她自然要出去转转。
叶公公紧随其后。
月下观景,御花园里的花草都自带一种朦胧感,别有一番韵味。
君姳岁稳步走在石板路上,突然一团黑影急匆匆地朝她怀里撞。
君姳岁不留痕迹地往旁边一躲,黑影直接摔倒在地。
叶公公看清黑影是名侍卫后,立即上前呵斥道:“冲撞陛下,该当何罪?”
侍卫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微臣并非有意冲撞,还请陛下恕罪。”
沧沧的声音适时在君姳岁的脑海里响起,“小殿下,此人是西北蛮族的细作。”
君姳岁淡漠开口,“拖下去,杖杀。”
叶公公立即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陛下的吩咐吗?”
话音刚落,君姳岁身后的亲卫立刻上前制住侍卫,另有眼疾手快的亲卫上前捂住侍卫的嘴。
侍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如今的局面与他预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回过神来的他立马挣扎,试图让君姳岁收回成命。
亲卫押着侍卫离开,君姳岁却失了兴致,直接转身返回临华殿。
叶公公紧张地跟在后面,不时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看样子,陛下似乎比传闻中的还要残暴。
半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夜空中,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温柔地覆盖着整个京都,为寂静的夜色增添一丝朦胧之美。
安王府后院,荷花池里仅剩下稀稀疏疏的残荷和干枯的莲蓬,肥硕的锦鲤在池水里游荡。
荷花池边的凉亭里,身穿青色衣裳的美人慵懒的坐着,不时往荷花池里撒鱼食,引得池水里所有锦鲤聚集在他面前。
月色仿佛格外偏爱美人,他的容颜本就是绝色,被温柔的月光笼罩,更是平添出尘之姿,左眼角下的红色泪痣更显风流雅致。
美人身边站着一名侍从,声音极轻地跟美人汇报安王的行踪,“公子,安王自回京以来,应下无数朝臣的宴请,却迟迟不肯进宫述职,她如此沉不住气,恐怕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美人的听力异于常人,在外人看来,侍从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但是他却听清了侍从说的每一个字。
“不碍事,十年的谋划,可不是一个安王能破坏的。告诉镜影,继续在坊间讲述安王在战场上的英勇无畏。”美人说话间,抬手将所有鱼食倒入荷花池。
锦鲤争先恐后地抢夺鱼食,令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激起水花。
侍从回道:“属下明白。夜深了,公子还是先回屋休息吧。”
美人微微点头,随即缓缓起身,侍从连忙将大氅披在美人身上。
“若是早些知道是三皇女登基,公子也不用特意设计这场戏。”侍从伸手扶着美人,他是真的心疼主子。
美人轻轻叹气,随即淡然一笑,“谁能猜到凤华帝的心思呢?都说三皇女是因为得宠才能登基成为女帝,我却不这么认为,或许这其中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侍从问道:“公子可需要属下暗中调查此事?”
美人微微摇头,“此事不是你能查到的,先按兵不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侍从扶着美人回到屋内,美人刚在榻上坐下,便吩咐道:“镜尘,你到前厅去问问,看安王回来没有。”
既然是演戏,那自然要演全套。
镜尘拱手行礼,“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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