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贺锦突如其来的喊叫，李自成根本来不及细想，情急之下，也只能命令两翼出击，以骑兵将眼前的张鼎部给歼灭在眼前。

只是，李自成也不想一想，张鼎是谁，贺锦又是谁？张鼎跟随你李自成近二十年，忠心耿耿，哪怕是兵败了，也要以诈降计去明营卧底，来为你李自成击溃明军啊；贺锦呢，人家那是革左五营的首领，不是你的嫡系啊。

用屁股想，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该信哪一个啊。

李自成的这一抉择彻底将自己给断送了。

两翼骑兵直扑张鼎，张鼎仅仅有数千兵力，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面对着呼啸而至的闯营骑兵，张鼎直接蒙圈了，甚至骑兵都不给张鼎解释的机会，直接就发动了突击，张鼎的数千兵力直接淹没在了骑兵的突击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贺锦的兵力也已经退了回来。

宋献策脸色剧变，急声喝道：“闯王，不对劲，贺锦可是有两万兵力，如何能打不过张鼎的数千兵力？其中有诈，这贺锦反水了……”

宋献策话音未落，贺锦已经到了中军， 长枪一指，麾下的两万人马向着闯营的中军发动了突击！

闯营中军毫无准备，仅仅眨眼间，上千人倒在了原本自己人的刀枪之下！

“贺锦！贺锦，你个败类！”

李自成看的目眦具裂，怒骂不止，“高一功，给我斩杀贺锦！”

高一功答应一声，催马而出，直奔贺锦，双方的兵力陷入了一场混战之中！

山峦之上，贺人龙看的目瞪口呆，三万明军主力还没有出击呢，闯营倒是先打成了一团啊！

“哈哈，一群笨蛋！”

程俊笑道：“传令，所有的火炮营全部开火，给老子集中所有的火力，攻击闯营中军！”

一声令下，近百门火炮火箭炮，向着闯营的正面开始了疯狂的炮击，一发发炮弹不要命的砸了下来。

如今战场之上，已经乱成了一团糟，再加上这要命的炮弹，直接将闯营的整个阵地都给打乱了！

接连的数波炮弹，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闯营的混乱更加混乱。

李自成现在追悔莫及，就是因为自己一句话，现在弄得整个闯营都敌我不分啊，完全打乱了套，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到底是兄弟还是敌人，只能是见人就砍。

只能程俊用得着一招实在是太狠了，仅仅一夜之间，他就拿下了贺锦！

毕竟，原来革左五营的五大领袖，贺一龙被李自成给害死了，老回回病死，剩下的刘希尧与蔺养成都已经投降朝廷了，就剩下一个贺锦。

原本贺锦没打算着投降朝廷，可是这一次战败，李自成将罪责全部赖在了贺锦身上，特别是李过的战死，更是让李自成动了杀心，如果不是宋献策求情，现在的贺锦已经身首异处了。

即便是这样，李自成也没有要完全放过贺锦的意思，能够击败朝廷主力的话，那就免其一死，无法击败明军的话，那死的就是他贺锦！

这贺锦哪里受得了？原本是平起平坐的两大势力，现在却是要寄人篱下，连带着好大哥贺一龙都被李自成给谋害了，新仇旧恨，一同爆发出来。

正在贺锦犹疑不定的时候，蔺养成的到来，直接让贺锦下定了决心！

“兄弟，当初咱们投降李自成，也不过就是形势所迫，难道贺大哥的仇你都忘了不成？现在李自成可是要那你的头来祭奠李过啊，如果你还不痛下决心，那就真的大祸临头了，反戈一击，击败闯逆，那便是首功，未来你在朝廷的地位，会比哥哥我还重的！”

“干了！”

贺锦被逼到了墙角，直接下定了决心，来日干戈一击！

李自成给程俊打的楔子，早已经被程俊识破了；可是程俊给李自成打的楔子，却是将李自成给瞒的死死的。

这也是程俊成竹在胸的原因，除去贺锦跟张鼎的兵力，那李自成手中掌握的兵力不过六万人，贺锦与张鼎在战场上一通搅和，使得闯营自废武功，还要在减掉闯营两万战力，如今的闯营十来万大军，相当于直接打骨折了。

再加上如今凶猛至极的火炮，让李自成更是难以应对。

一刻钟的炮击过后，程俊一声令下，一万精骑一分为二，从左右两翼开始了迂回突击，至于中军，程俊亲自率领，向着闯营正面发动了突击！

这一次，李自成再也扛不住了！

孱弱的闯营根本挡不住三万明军的雷霆一击，被明军打得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李自成在明军的围杀之下，一路溃退三十里，径直向着黄河东岸方向撤来！

还没有赶到黄河东岸，一匹快马就已经找到了李自成。

“报！报！”

骑兵急声叫道：“启禀闯王，就在昨天夜里，朱辟邪率领两万精锐突袭沙涡口，我们在沙涡口一带部署的兵力，尽皆被朱辟邪歼灭，现在黄河西岸已经完全在朱辟邪的控制之中了！”

“什么？”

李自成感觉到脑袋一晕，差点从战马上摔下来，怒吼道：“田见秀跟袁宗第呢？他们不是在渭河抵挡朱辟邪吗？”

骑兵涩声道：“听、听说，田将军跟袁将军在渭河被朱辟邪打得溃不成军，两个人已经退往西安府了……”

“退往西安府？”

宋献策一阵无语，这两个笨蛋，既然失败了，那就赶紧撤往黄河一带啊，保住闯营的后方，随时还可以撤入山西，你们跑到西安府去，那岂不是闯营一分为二了？现在好了，朱辟邪拿下了沙涡口，闯营即便是想要撤回陕西，都已经不可能了。

“闯王，现在我们除了北上，已经别无他法了……”

宋献策叹道：“现在我们北上，跟刘宗敏将军会师，拿下太原就别想了， 即便是能够拿下，我们也无法立足，能够安全撤入山西行都司，守住大同代州一线，那就是邀天之幸了……”

“那、那老营的那些家眷怎么办？”

李自成恨声道。

宋献策苦笑道：“闯王，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能够保住闯营的元气才是最重要的，好在宗敏将军率领着三万老营精锐已经进入山西行都司了，只要老营精锐还在，那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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