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毛巾朝桌子上一甩,冷着脸离去。
出了谨身殿。
陈洪冷汗顿时从额头上升起,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左右看看,然后小跑至通往东宫的回廊。
幽深宽敞的巷子内,空无一人,陈洪急促走着。
刚到拐弯处,陈洪冷不丁的撞到了何广义的胸膛。
陈洪抬头。
当看到飞鱼服的那一刻,他彻底懵了。
“三位锦衣卫的爷,这是去办差?”
何广义冷冷看着陈洪:“陈公公去哪儿?东宫?通风报信?”
陈洪脸色唰的就白了。
顿时心如激雷:“哎哟!这是什么话!咱家怎么都听不明白,咱家是皇爷身旁的人,私自去东宫做什么?这不是大逆不道么?”
何广义点头:“嗯。”
“原来你知道,是大逆不道。”
陈洪缓缓后退两步:“这位爷,你莫吓我,究竟咋了么?”
何广义挥手:“动手吧。”
陈洪眼中越来越惊骇,身子猛地靠在红色宫墙之上:“你们,你们……”
旋即,一名锦衣卫拿出了手帕。
另一名锦衣卫,将陈洪四肢固定。
手帕捂住陈洪的口鼻。
陈洪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可锦衣卫两名小旗显然是害命的老手,他们也没少做过这等事,手法十分娴熟,任凭陈洪怎么挣扎,他们岿然不动。
没一会儿,陈洪便断了气。
“何爷,扔哪儿?”
何广义瞥了瞥嘴道:“找个乱葬岗扔了去喂狗吧。”
“好!”
……………
东宫。
刚才郑和来过。
现在才走没多久。
然而郑和走后,一股子无形的威压,顿时充斥在东宫之内。
恐怖的氛围顿时弥散开来。
朱允炆和吕氏不时打着寒颤。
陈洪死了!
刚才郑和来说了这件事。
为什么死了,郑和没说。
但陈洪是朱元璋身旁的太监,他如果死了,那只有是老爷子做的。
可是为什么又要郑和来东宫通知一遍?
这背后的意义不言而喻。
朱允炆和吕氏对视了许久。
朱允炆嘴角有些哆唆:“娘……爷爷,爷爷是不是……好了?”
吕氏眼神晦暗不明,她沉默了许久,才对朱允炆道:“去!找姜抹在眼睛上,快些,还有辣椒水,都抹在眼睛上!”
朱允炆一怔:“啊这……娘?我何故折磨自己?再说,这很疼啊!”
吕氏道:“昨晚你回来了,还睡的那么踏实!”
“咱都以为老爷子必死无疑,可老爷子现在既然还有力气,关注在陈洪这种小鱼小虾身上,这只能说明……老爷子恐怕无大碍了!”
“趁着时间还早,你就说你连夜回来跪在你祖母的灵位前给你他老人家尽孝,去,将自己弄疲惫点!”
“眼眶要红,膝盖也要见红,快些!”
朱允炆心里一惊,有些震惊的道:“这……这怎么可能啊!”
“大哥,大哥真用树皮给皇爷爷治好了?!”
吕氏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你现在还关心这些干什么?时间不多了,趁现在还能留下好印象,快些去!”
“好!”
朱允炆不敢迟疑,去找了生姜和辣椒水……然后咬牙朝眼眶抹去,没一会儿眼睛就红了。
一时间,他有些踟躇。
眼睛容易处理,膝盖呢?
不管了!
朱允炆猛地跪在石块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一切做好,朱允炆便央人抬起轿子,焦急朝朱雄英府邸而去。
……
日上三竿。
朱雄英其实也没睡多久,便强撑着疲倦睁开眼。
出去又用冷水洗了脸,便朝书房走去。
老爷子坐在床上,随手在翻着朱雄英的一些治理交趾的想法文书。
朱雄英推门而入。
见老爷子聚精会神的捧着册子再看,笑着道:“老爷子,不再睡一会儿?”
朱元璋摇头:“睡了一夜了,不能再睡了。”
朱雄英点头:“是这么个理,外面天气不错,去轮椅上躺一会儿晒晒太阳?”
朱元璋道:“中!”
朱雄英要背朱元璋过去,老爷子死活不乐意:“你累了一整晚,咱自己还没弱到那种地步。”
朱雄英拗不过朱元璋,只能搀扶着老爷子走到院落的摇椅上。
春日的风,带着一丝丝暖气,温度适中,晒起太阳十分舒适。
老爷子躺在大槐树的摇椅下。
朱雄英道:“您先等会儿,我去让府里郎中来给您老把个脉。”
朱元璋笑着道:“成!”
等朱雄英走后,朱元璋继续看着朱怀关于治理交趾的一些想法。
很多想法都比较大胆,目前交趾的问题也比较突出。
不过这小子能在短短三个月内,将那边的吏治给抓的如此清明,不得不说,这小子是有手段的!
上次放任解缙立威,看来起了很大的效果。
短短三个月,交趾的农业便趋于稳定,非但如此,还和占城达成了一笔贸易往来。
朱元璋咂摸咂摸嘴巴,频频点头:“真不错!”
没一会儿,朱雄英带着郎中过来诊断。
虽然不是宫里的太医,但郎中基本的病情也能判断,把脉之后,郎中点头道:“老爷子好了许多,体内的气血也稳定了下来,加以休养就行,是药三分毒,老夫就不继续开药啦。”
朱雄英喜上眉梢:“好!去领赏钱!”
郎中感恩戴德离去。
老爷子不悦:“他又没干啥,还给啥赏钱?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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