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也不能怪长安百姓八卦,实在是这位馆陶公主,根本不知道‘低调二字’怎么写。
过去这几年,朝中大小事务,确实是都压在了刘荣肩上;
“嘿!”
“馆陶姑母这话,虽然不该当着旁人——尤其是王夫人的面说,但这个道理,本身是没错的。”
皇祖母这时候借题发挥……
“其二、其三,不用多说,你二人心里也明白。”
刘荣怕遭天谴,不敢把小小年纪的阿娇表妹接近太子宫,也不愿意把姑母刘嫖的女儿接近太子宫,让刘嫖成为自己的姑母兼岳母,换做常人,也总该是死心了。
——谋逆、乱x,我不信你俩有那个胆子;
就算你俩有,对孤而言,谋逆、乱x,都没有‘役使国人过律’——都没有残民、伤民来的更罪无可恕。
但刘嫖不!
“孤不相信一母同胞的弟弟,真的会做出举兵谋逆,亦或是淫乱后宫,以至于颠覆人伦的蠢事。”
老二刘德的成长,却是愈发让刘荣感到惊叹,以至于某些夜深人静的夜晚,刘荣都生出了一个怪异至极的想法。
刘嫖非但不死心,反而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甚至都已经有了一屁崩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征兆了……
含笑望向一旁的二弟刘德,却见河间王殿下,面上尽也是一抹附和之色。
却也分明在用眼神问刘荣:大哥加冠、大婚在即,恰逢梁王叔薨故;
“各劳二十日。”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了刘荣,汉家就要完蛋了、汉家的政府就无法运转了。
“父皇还在呢~”
见二弟刘德满脸疑虑,刘荣却只微微一摇头:“你二人就藩,是孤和父皇早就说好的事。”
直到刘荣这句话说出口,老二刘德才终于松开紧紧锁起的眉头,对自家大哥的担忧,也是立时去了大半。
“之前,孤没及冠,留你二人在长安帮衬着,没人能挑出不对;”
准确的说,这是汉家为宗亲诸侯藩王,所画的三条红线之一。
三者的排列顺序,一直都是如此。
耳朵揪过了,刘荣也没忘记给两个弟弟嘴里各塞一颗甜枣——尽量别让我难做,就算要做一些不好的事,也起码把握个度。
老三刘淤很单纯,只想着到了明年这个时候,自己就已经在临江国的王宫中,再也无法经常见到母亲栗姬,以及两个哥哥了。
见自家三弟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刘荣也是难得露出一抹轻松惬意的笑容。
“——学会的,没学会的,都会在之后见真章。”
“征劳超出一人、劳作超出一日——哪怕是只有一人,在某一年为我汉家的河间王、临江王劳作了二十一日,孤这个做大哥的,那都是要大兴牢狱的。”
往下看,刘荣确实还未诞下子嗣;
但也就是这几年了。
老三刘淤稍次一些,毕竟血脉摆在那里,能不走上歪路,刘荣已然是万幸。
“瞧给老三惯得,都快把读的书全吐出来了?”
“过去这几年,孤忙着监国,倒是没太顾得上老三。”
梁王刘武的‘皇太弟’一事,或许是原因之一,但绝不是主要原因。
“只心中时刻记着: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老二老三,该到了就藩的时候了。”
三年前,吴楚之乱才刚结束,天子启也才刚即立四年不到,朝野内外为何要急着让天子启册立太子储君?
真正逼得天子启,在登基仅仅三年之后,便着急忙慌册立太子储君的核心原因,是‘国朝有后,天下得安’四个大字。
“——明岁开春,孤将行冠礼。”
生育能力;
“我说呢;”
若非刘荣有整个太医属衙为自己作证,只怕眼下,刘荣已经要被贴上‘不孕不育’的标签……
“此番,梁王叔暴毙睢阳,虽事发突然,却也算不上蹊跷。”
“便这般没由来的思过三日,说长不长,说短,却也绝算不上短。”
老三刘淤,则是直到刘荣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之后,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件事,自家二哥曾讲过的。
但刘荣听懂了。
“吃过孤的喜酒,你二人,便该要各自就藩了。”
“只眼下,都已经及了冠,更监国三年余,若是再以‘留兄弟手足帮衬’的名义,将你二人强留在长安,却是怎都说不过去的了。”
“据说就连皇祖母,在听说这个说法之后,都忧心忡忡的找太医令问了问……”
“弟等年将即冠,就藩封国,本是题中应有之理。”
刘荣如机器般,将二人未来的人生走向宣读而出,二人点头领命之后,一时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往上看,刘荣有皇帝老爹天子启;
没个再三五年时间历练,刘荣即便再怎般天资卓绝,也别想达到老爷子的段位!
刘荣却见原本最不重要的第三条,特意提前到第一条来说,无疑也是表明了自己对两个弟弟的展望。
“老二,怕也是懈怠了吧?”
“合着,又是拜馆陶姑母所赐?”
二曰;谋逆;
三曰:役使国人过律。
——刘嫖那句‘太子无后,将来也未必有子,国朝无后,当立者非胶东而何?’,确实是为近乎完美的刘荣,贴上了一个极其锐利的负面标签。
刘德什么也没说;
“——平阳侯家的幼女,唤个曹淑。”
——若是没有我这個做大哥的在前面,老二刘德,未必就不是一块做太子的料……
刘荣却是一点都不惯着,直接就把话给说开了。
“是极是极!”
‘有大哥的时候,父皇才十八。’
“——老二的河间国,每年可征召力役二万,为王劳作一个月;”
同样一句话,被刘荣第二次说出口。
却是没人知道:刘荣为何要多加上一句‘不出意外的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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