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厢房歇息片刻,钟老爷便有请,昨夜见到的那位管家也候在一旁。
想来他们如何与钟小少爷结识一事,已经被银大银二禀给了管家,然后管家又告诉了这位钟老爷。
钟宝川的眉眼跟这位钟老爷很像,两人站在一起,即便是不知情者,不往父子关系猜测的话,也绝对会以为二人是一对亲祖孙。
“适才招待客人,怠慢了几位远道而来的小友,几位小友可别放在心上。”钟老爷道。
他逢人见面都是含着笑的,即便不笑,光看着人,也让人觉得眉目慈祥,不像那管家,只有笑着应付人的时候给人一种随和好相处的感觉,不笑时就很严肃。
姬臻臻近距离地从这钟老爷面上扫过,笑得也格外友善,“钟老爷客气,我自燕京而来,路过此处,觉得与钟小少爷颇为投缘,得他相邀来家中坐坐,至于要留几日,端看这阡陌城好玩的东西多不多喽。”
短短几句话,姬臻臻将一个家教不错但又娇蛮任性的小贵人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钟老爷面上笑着,却在偶尔转头之际,眉头微锁,神色顾虑。
听着的确只是一个无意间路过阡陌城的大家小姐,但偏偏是昨日结识了宝川。
他目光掠过自己的儿子钟宝川,却见对方目光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钟老爷一颗心不断下沉。
他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钟宝川在查那位孙大师,还有那些孩子生前的事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查这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以为,这孩子查不到什么之后就会主动放弃,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素来做事都是半途而废。
可这次,钟宝川却一反常态,对于这件事大有一副追究到底的架势。
他不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这么紧咬着不放。
可他又实在不知,是哪里流出了消息。那件事就只有他和孙大师还有钟管家知道,其他心腹下人一概不知。
直到宝川离家出走,钟老爷才肯定了,他的确是知道了!
钟老爷这么急着把人找回来,一是宝川万万不能出事,他是真的着急,二是他怕宝川把这个秘密抖给别人,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一般人只会以为他在说胡话,怕就怕遇到一些懂行的人。
钟老爷慈祥随和的表象下,一双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几个年轻人。
怎么看都只是像钟管家说的那样,几个游山玩水的公子小姐罢了。懂行的应该是如孙大师那样,一眼就能瞧出来与一般人不同。
钟老爷觉得自己应该放下心来,可不知为何,他这心里却有些不安宁。
“几位小友放心在厢房住下,有什么说的尽管同宝川说,这几日也可以让宝川带你们去外头逛逛,我们这阡陌城里的胭脂水粉很是出名,还有如意楼的酒水,香飘十里,钱记的芝麻糕,周记的馄饨……”
钟老爷同三人说了会话便露出了疲惫之色,姬臻臻几人也识趣地主动退下。
等回了厢房,空离直接问道:“如何?确定那些早夭的孩子都是被他给弄死的?”
姬臻臻不答反问:“依你之见?”
“依我之见,这钟老爷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虽瞧着慈眉善目,但那慈眉善目之中藏的却都是心眼。”
姬臻臻赞赏道:“不愧是心眼八百个的空离,行走的心眼鉴定师。钟老爷的那点儿心眼藏得再好也瞒不过咱们空离大师的火眼金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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