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败家的高浩,夜黑风高(1 / 1)

突然,一道利剑似的闪电划破苍穹,接着就是一阵可怕的雷声。

藉着闪电照亮大地的瞬间,南剑天终于看清了村内的情况。

只见地面上殷殷鲜血混合了雨水,血流成河,尸骨漂橹,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南剑天还能认出他们大部分人的相貌:村口的张大爷、张大娘夫妇,还有曾嘲笑自己永远也成不了一名合格猎人的小良子、小顺子等等……

如今,这些或多或少和自己有过一番交集的人,竟都天人永隔。

他们全身笼罩的魔气犹未散尽,死相极为凄惨,生前仿佛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

他们还有共同的一点就是,全身皮肤干褶,尤其是面容好像苍老了二十载,竟是传说中被人吸干精气后气绝身亡的惨状。

就在此时,南剑天只觉裤脚一紧,低头却见竟还有一名侥幸未死之人,他心中一惊,连忙蹲下身来。

许是造化弄人,眼下之人竟是潇氏,那个要将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他的人,竟也遭遇不幸。

南剑天一阵悲中从来。

“你还好吗?”

此时的潇老汉仿佛垂垂老矣,脸庞被黑光笼罩,血气尽散,整个人仅凭一口心头之气支撑。

“恐怕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我……不甘就此而去啊!我还有太多放不下的,还有玲儿……”

潇氏十分明白自己此时的状况,声音哽咽,继续说道:“事到如今,我死不足惜,但唯独放心不下玲儿,她还太小太单纯,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我愧对于她……我担心她以后的生活,担心她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而现在,玲儿生死未卜,即使到了九泉之下,我也无颜面对孩子他娘啊!”潇氏的声音愈发虚弱。

“在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死不瞑目……”

“前辈请讲,晚辈能够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南剑天似乎已经料想到他要说什么了。但是他没有打断对方,让潇氏继续说下去。

“在此,我将膝下唯一的独女许配给你,希望你以后能够代我好好照顾她,不离不弃……如果你此生对她不起,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潇氏用尽全身气力终于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心愿。

“好!我答应你,会照顾潇氏一生一世,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南剑天刹那的犹豫后,却转口答应了对方的请求,这是对方最后的遗愿,已经遭此弥天祸事,他觉得应该让老人走的安心些。

最苦天下父母心!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心心念念的仍然是自己的儿女,潇玲,有这样一个伟大的父亲,你应该感到骄傲!他心中暗忖。

“如此……我了无牵挂,即使死,亦可安息了……”

潇氏吐出一道黑色的血箭,生命已到最后时刻。

“伯父,你还没有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这些到底是谁干的?”见状,南剑天不禁大急。

“好好活着,不要妄想为我们报仇……凶手的强大不可想象……”

潇氏面露恐惧的神色,凶手的魔影深深烙印在心间,显然他知道敌人的可怕。

“如果有生之年不能手刃仇敌,报此血海深仇,只怕有生之年我和玲儿都不得心安!”

“既如此,量力而为!他是……”潇氏喉间发出‘咕噜、咕噜’地声响,眼见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他是何人?他到底是谁?”南剑天贴身向前,耳靠对方嘴边,声音依稀可闻。

“他是……是佛……是魔……”

在这一刻,潇氏的生命走向了终结。南剑天最终没有听清楚凶手的名字。

“是佛,是魔?究竟代表了什么?”他若有所思。

当南剑天出现在自家院落门前时,茅房早已倒塌在黑色的雷雨中,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黑暗,没有了色彩。

“父亲、母亲!你们在哪里?”

南剑天发疯似地冲进废墟中,扒开瓦砾,搬开椽木,寻找着父母双亲的踪迹,状若疯狂。

在内心的伤痛之下,瓦砾划破了手掌和手指竟未察觉,指缝间鲜血淋漓。

他久久没有找到父母双亲的遗骸,悲痛之余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者父母当时不在家中,侥幸逃过一劫?

在这死人堆里,南剑天蓦然觉得身后立着两道人影,默默注视着他,不禁心下骇然。难道凶手去而复返不成?

“纳命来!”南剑天大喝一声,身边用来防身的红缨枪一式‘倒杀回马枪’就势递出,直取身后二人。

“父亲、母亲,是你们!”他回身的那一刻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收住前扑的身势。

来者正是南氏夫妇。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南剑天将枪丢在地上,抱着父母,嚎嚎痛哭,仿佛一个受伤的孩子。

“这些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一切都会变好起来的。”南氏夫妇安慰道。

“他们都……”南剑天欲言又止。

“我们都看到了,没有想到,我们村子与世隔绝,数百年如一日,更不曾立过任何仇敌,未曾想今日竟天降异祸,惨遭屠戮。若不是我与你母亲见你久久未归,去山内寻你,只怕我们一家三口已是阴阳两隔了。”

瓢泼大雨中,夫妇二人皆身披蓑衣,南氏手中更是拎着一件,却是担忧孩子在山中没有雨具淋坏了身子,不惜远行十数里山路也要送到孩子手中,只是他们一个去一个回,竟在茫茫大山之中擦肩而过。

也正因为此行,使他们躲过一劫。

当二老原路返回家中时,也就有了当下的一幕。

“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无法躲过这个劫数!”南父仰望漆黑的雨夜,高大的身影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落魄与沧桑。

“父亲此话怎讲?”南剑天不解问道。

“且听为父细细道来。”

……

山岩下,一家三口觅得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一切都只能等破晓再说。

当南父将十五年前的旧事徐徐道来,南剑天震惊万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并非南氏的骨血,而生身父母更无从寻起。

南氏脸色阴晴不定,一双皓目定定地注视着孩子的反应。

南剑天虽然并非她亲生,但在内心深处,却早已将他视如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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