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子不见,一身玄色龙衮的武桐桐气色确实比先前更好了,不仅精致的小脸‘噌’红一看就很有血色,连声音都中气十足……
魏鸣岐正想梅开二度狡辩的时候。
“桐桐,你怎么来了——”
谁知身前的‘大青鱼’比他更慌,连忙起身后双手抹抹脸上泪痕,挤出笑容道:
“他,他没欺负小姨,你想哪儿去了?”
此时她的理智重新上线,觉着无论如何这牙也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不然这‘恶犬’穷凶极恶,小皇帝掺和进来哪能有好?
“……”
闻言,武桐桐的眼睛睁大少许。
“……”
“……”
“没事,真没事,小姨我——”
她缓缓咬住青年指头,略有几分含糊不清的喃喃道:
寻常人这种症状大多只需将人扶到一旁静养安神,但众所周知,武桐桐这种病秧子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为了保险魏鸣岐就效仿上回那样给她嘬手指。
发脾气的武桐桐多见,但这般发脾气的样子却是第一次,因而二人都被她短暂镇住。
“那我将来一定去找你——”
“……呜”
“这回我还未谢谢你呢,你急着走什么?”
赵家女人刚按捺下去的情绪此刻又有绷不住的苗头,尤其望见少女眼中对自己的哀愤,只觉得浑身冰凉无力,心中也升起溺水般的无助,一时都说不出只言片语,只是本能的觉着想哭。
魏鸣岐回神低头,‘嗯’了声后露齿笑道:“你可是我一手养活的,感念我吧。”
轻轻的嘶气声响起,女人未做任何辩解,只是揉揉眼角后又摸摸少女额头,轻声说句:
“姨错了,别生气了桐桐。”
“……”
武桐桐突然爆发甩开她的手,忍着发黑的视界手指向魏鸣岐厉声道:
惊呼声响起,却有人比她下意识的动作更快一步。
“……”
从话里品味出些意味的武桐桐很想开口去问,但听到魏鸣岐自身也有离意,她便忍不住抛开那些‘细枝末节’,反手搂住他的腰肢。
“……”
“……行。”
“呜……魏鸣岐。”
“还好,只是气机不畅。”
“过些时候你不撵我我也要走了,这阵子你就在宫里好好安养吧,没事儿的时候少出门,更别管你姨,有老头在宫里,她都是瞎胡闹而已。”
很多时候朝魏鸣岐发完脾气她也会反思自己,若自己能跟皇爷爷那时的一样,将国势蒸的鼎盛,外间那些风雨又怎么能笼着魏鸣岐?
都是她这个皇帝无关紧要,旁人才不拿魏鸣岐当盘菜,不然要像施贵妃当时一样所到之处尽是笑脸,也不会有如今那么多的事情。
反观自己,愈发病怏怏,身子过了十岁就不怎么长了,连唯一能妆点自己的位置还显得摇摇欲坠,朝廷政令莫说关外,就连关中地方都有着阴奉阳违。
“去吧。”
虽然这一世在他的铁拳教育下,眼下还看不到武桐桐的腹黑,但还是那句话,未来可期。
但如今来看到底是她年纪小,想法浅薄了。
“嘶——扶,扶本宫去后边。”
冲旁边站着瑟瑟发抖又神色忧虑的玉牒示意完以后,魏鸣岐并未掩饰自己的脚步走到榻边道:
“桐桐没事儿了。”
淡淡情绪在心中蔓延,怎能不令人惆怅呢。
“呜——”
可似她这般亲自下场舍孩子套狼的可绝无仅有,简直是——
反正有事儿没事儿补点准没错儿。
史上一些时期为了对付朝中一手遮天的大奸臣,彼时的权位者有不少都使过美人计、亦或是广施恩惠将当事人麻痹以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铲除,手段不算稀奇。
少女哭腔都显露出来几分:
“拿我当朋友现在就走!”
这哪是要拿她当筏子,小姨这是要以身饲狼啊——
二人朝夕相处,总有漏馅的时候,女人是有心理准备的,往常她自己也会预见这一幕,心里觉着羞愧无地自容。
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太好?
今天后面这娘们可没少受刺激,要是疯了傻了,那别说他,连老头这辈子的名声都洗不白了,再打下十个乾朝版图都得这样纪录:
‘后被欺,遂痴傻。’
本来是想小小刺儿一下的魏鸣岐登时无语,但见她还有心思拿捏架势,就觉得问题不大,便抱手道:
魏鸣岐嘴角抽抽道:“怎么?一醒就撵人,你们这些当皇帝的也太刻薄了。”
“咳!”
“等等——”
“哼。”
武桐桐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只觉得怒火委屈攻上心头。
这话也不尽是安慰她。
魏鸣岐心中柔软,轻拍她的背道:“你还这么小,未来有无限可能,等将来你的病好了,说不定不用半生就能重整河山了。”
“……甭哭了。”
魏鸣岐伸手将她龙簪拔掉,手顺着一头顺滑而下的长发抚上头顶,给她轻轻按摩放松着:
‘责令你现在就回云州…’
准备是有的,可真到这一刻,她又什么情绪都没了。
脑仁抽抽疼的女人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抬手道:
那极特别,极伤心的哭声传入耳中,进了后殿,魏鸣岐看到那袭玄色宫装正趴在榻上脸朝下哭,心中不禁更为怪异。
有关中、鲁地在手,万仞山相辅,收整江山也就有了资本,更别说武桐桐游戏里能得‘千面帝王’这个称号,其潜力资质也是有的。
“别哭了,你让她静养一会。”
凝神看了片刻,浓浓鼻酸泛起的少女转头埋脸在他怀里,哭声道:
“魏鸣岐,你回云州去吧好不好。”
“没事你还扒拉他!”
他身旁女人这时也反应过来,迅速走到少女身旁抓起她的手,摸她额头道:
待江湖风雨渐歇,自此登山的登山,归海的归海,也是条一别两宽的良途吧。
她得到魏鸣岐过来的信儿以后就匆忙过来,生怕他中了小姨的计谋,谁知刚过来就见到女人扒着魏鸣岐的肩膀一个劲儿的哭,可还未等她发飙小姨又说这不是欺负。
“……”
陡然被戳了下小腿的女人如触电般缩回双腿,随即转过半身,哭肿的狐狸眼尾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道:
一开始场面上又是小姨强搂的魏鸣岐,那真相莫非是——
于是魏鸣岐重了重语气道:“来向圣后禀报,陛下刚睡着让人带下去了,望太后保重凤体!”
“你听不听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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