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常的执法角度考虑,就算亚瑟想要拿路易·波拿巴开涮,也完全可以等他出门后在大街上再逮捕,但是亚瑟偏偏就不,他非得一巴掌抽在那位前任西班牙国王的脸上。
<div class="contentadv"> 一旦这种事情发生,琼斯甚至都可以预见,这次逮捕肯定会登上明天伦敦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毕竟那些新闻记者就是喜欢报道这些大人物的家长里短,私宅遭到警察入侵这种事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就算记者们不知道,气急败坏的前国王肯定也会自己向记者们爆料的。
这种新闻一旦发出来,对于苏格兰场的声誉肯定不会产生什么好影响,内务部的大人们也不知道会对此次事件产生何种反应。
不过琼斯疑虑归疑虑,对于亚瑟的命令,他还是打算一丝不苟的贯彻执行。
原因无他,他克莱登·琼斯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新条例的年限晋升制度就要落实,而一个热腾腾的警督位子又摆在眼前,这换了谁都得迷糊呀!
自从拿破仑死了之后,波拿巴家族的辉煌都是老黄历了,更遑论这还是不列颠的土地。
也就是说,即便这事儿赌输了,大概率也就是挨两句批,让新闻媒体怼两句,至多苏格兰场下文惩罚他几年内不能晋升而已。
但是由于新条例即将颁布,如果这一两个月琼斯爬不上去,至少未来4年内,他本身就是没什么希望的。
一来一回算过去,等于这事儿横竖没损失,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干呢?
琼斯从兜里摸出怀表看了一眼,冲着身边的小警员问了一句:“厅里把拘票送来了吗?”
一旁的小警官回道:“拘票是到了,但是还缺外交部那边的文件。”
琼斯伸头看了眼屋内的波拿巴叔侄二人,突然发现从屋内走出了三个男仆。
他赶忙拦住了前方那个领头的,笑着问了句:“两位波拿巴先生聊得还算开心?”
男仆看了眼他身上的制服,有礼貌的点头道:“我家阁下非常感谢各位警官能够把二少爷从伦敦匪帮的手中解救出来。待会儿,他还想委托我给各位警官送上一些鼻烟壶之类的小礼品聊表谢意。不过现在,还是麻烦请各位先生让一让,老爷待会儿打算带着少爷好好游览一番伦敦的市貌风光,我们得为了这次出行提前准备起来,把马车给开过来。”
琼斯听到这话,摘下帽子微微欠身道:“好的,先生,您去忙您的吧。”
他望着对方往摄政楼后方的马厩走去,直到确定看不见踪影,这才重新把帽子扣在脑袋上,松了松自己的领口冷声道:“听我口令,准备闯入新月楼,逮捕路易·波拿巴。”
一旁的小警官听到这话,吓了一跳道:“长……长官,您疯了吧?文件手续还没到齐呢,咱们这么办事,恐怕不合条例规定吧?”
“条例规定?”琼斯听到这话,禁不住冲他一瞪眼,学着亚瑟从前教他的抱拳姿势遥祝苏格兰场方向:“苏格兰场上上下下六个部门二十三个警区都是在黑斯廷斯警司的肩膀担着呢,条例规定这个单词还轮不到你来说!”
小警官被他骂的不敢抬头,只是弱弱的回了句:“担着六个部门二十三个警区?黑斯廷斯警司肩膀上担着的难道不是圣爱德华皇冠徽章吗?”
一旁资历稍老的警官听到这话,赶忙将小警官向后扯了扯,讪笑着上来解围道:“您说得对,黑斯廷斯警司可是咱们苏格兰场的大明星。这两年凡是跟着他办过案子的,就没有一个不夸奖黑斯廷斯警司办事仔细、能力过硬的。”
“少说那些没用的!”琼斯开口道:“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在摄政新月楼闯入逮捕,你们到底执行不执行?!”
小警官冒头道:“执行当然是执行的,但是……”
琼斯瞪眼道:“但是什么?”
小警官道:“您刚刚说的这些话,会不会太伤罗万厅长了?”
琼斯闻言,气的将白手套冲地上一扔,怒斥道:“伤你妈个头!”
他看到警员们一个个犹犹豫豫的样子,心里是又气又急,但是忽然,他脑内灵光一闪,鬼魅的计策顿时涌上心头。
琼斯深吸一口气,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回忆着亚瑟的模样,用平静的语气开口道:“对不起大家,我不该发脾气的。”
警员们闻言不禁松了口气:“没事,长官,我们也知道这种逮捕任务,你的压力肯定是很大的。”
琼斯问道:“不,不是因为这个。做警察,压力自然是无时无刻都存在的,作为一名成熟的警官,我早已经习惯了。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平时工作没有这么多情绪的。我今天之所以发脾气,是因为我觉得这有可能会是我最后一次同白教堂警局的大伙儿们一起执行任务了,我想珍惜这最后的时光,与大家留下一个愉快的共同回忆……”
“长官……”
“您……您难道要……”
“这儿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又苦又累的,找个别的工作比这强多了。”
“祝您一路顺风,长官!”
警员们一个个嘴里说着祝福语,岂料琼斯话锋一转道:“是啊,我昨天在送别克莱登警督的时候,也是和你们一样。但是,毕竟是工作了这么久的地方,即便是去往更好的办公环境,这份真挚的情谊总归是消散不了的。”
“这……”
警员们的表情一个个起了变化,有明白的甚至已经开始考量起了后续的职务变化了。
琼斯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当然,我也喜欢选定一个合适的接班人。毕竟大伙儿都知道,白教堂区发展时间比较长、当地工人群体丰富、警情复杂……”
琼斯念叨着这些车轱辘话,刚刚还在和他顶牛的小警官却听得心不在焉。
他只是冲着身旁的同事捅了捅胳膊肘:“拘票呢?”
同事还在琢磨着琼斯话语中的余韵,也没多想便从怀里一掏,将拘票递了过去:“这呢,怎么了?”
岂料,他话音刚落,便看见小警官拔出腰间配枪,如离弦之箭般撞向房门。
只听见咚的一声,房间里传出了一声怒吼:“别动!苏格兰场警察!”
紧接着,便是一声板正到连最挑剔的老警官都挑不出瑕疵的汇报声:“报告长官,伦敦大都会警察队东伦敦大区陶尔哈姆莱茨警区白教堂警局二级巡佐警员莱德利·金向您汇报,目标路易·波拿巴已经被我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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