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管家顶着漫天大雨,双手下压的喊道:“各位绅士们,边沁先生的年纪大了,他已经84岁了,而且最近身体也一直很不舒服。等到他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我们马上就会安排边沁先生继续演讲的。
在过去的三十年中,他几乎每个星期都要站上演讲台。不管是伦敦的街头,大学的报告厅,海德公园的演讲者之角,伱们可以在任何地方见到他的身影。
他知道你们对功利主义的热忱、对议会改革的拥护,每个人都希望这个国家能变得越来越好,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希望社会的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功利主义的队伍从少数几个人发展到在不列颠人尽皆知,现如今我们甚至还拥有了能够培养人才的伦敦大学。边沁先生为改革事业已经奉献了自己人生的全部,但你们最起码也要给他打个盹的时间吧?”
支持者们听到这话,有的觉得扫兴,还有的则认为边沁迟迟不露面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先生,是不是当局向你们、向边沁先生施加了什么压力?”
“边沁先生不可能退缩,根据我们对边沁先生的了解,在这种关键时刻,他肯定会一如既往的站出来。”
“没错!1818年边沁先生起草议会改革方案后,在下院遭到了106:0的否决都没有气馁。我们不相信边沁先生会在这种形势大好的时候退到幕后!安德鲁先生,你们肯定是被那些反对派威胁封口了吧?”
“安德鲁先生,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有我们在,没有人可以向边沁先生施压,纵然他已经84岁了,但他的背后还有我们。”
管家安德鲁听到这话,只是禁不住苦笑。
这帮年轻人什么都好,就是听不进别人的话。他其实也很想放他们进去见见边沁,让他们知道自己说的不是假话。
奈何边沁已经吩咐过了,今天他谁也不会见。而且从管家的角度看来,老爷子确实也不适合见客,他太老了,老到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人的健康就像是秋天挂在枝头的金黄树叶,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大恙,但仅仅只是一个冬天,就能让他们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眼下,边沁先生就是这样的情况。
但管家肯定不能当着支持者把所有话都说了,他很了解这帮年轻人,他们如果看到了边沁现在的样子,肯定不会去怪罪冬天的寒冷,而是会联想到前段时间的霍乱管制。
虽然管家不排除霍乱管制也起到了负面作用,但是如果让这群年轻人把边沁身体状况的恶化和霍乱管制联系在一起……
真的很难想象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冲击伦敦市政厅?
在两院所在地威斯敏斯特宫纵火?
还是袭击皇室成员的居所圣詹姆士宫、肯辛顿宫又或者白金汉宫?
正当管家一筹莫展之际,他忽然感觉有人正在靠近他。
他刚想抬头,耳边便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嗓音:“安德鲁先生,需要帮忙吗?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派人来维护现场秩序。我手下目前正有一支二十人的小队在附近待命。”
安德鲁心里一惊:“亚瑟,你……”
他抬头扫了眼支持者,赶忙将亚瑟拉到了一边开口问道:“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年轻人可什么都干得出。这时候派警察过来,只会激化他们的情绪。”
亚瑟点头道:“我明白,所以我才没有从苏格兰场直接调警队过来,而是从警务情报局里精挑细选了些精明强干的小伙子。他们同样是年轻人,而且也和我一样没穿警服。”
安德鲁闻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这样就好……他们没带武器吧?”
亚瑟委婉的表达道:“为防万一,他们装备了最低限度的武力。请您理解,我虽然想要和平解决问题,但与此同时我也得对手下人的安全负责。”
“最低限度的武力指的是……一根棍子?”
“短柄的那种。”亚瑟开口道:“只要场面没有失控,他们就不会出手。如果这帮年轻人顺利的接受了他们的引导,或许过一会儿他们还能和我手底下的警官们称兄道弟的一起去酒馆里喝顿大酒。”
说到这儿,亚瑟还规劝了一句:“这里的情况,苏格兰场已经知道了。安德鲁先生,如果您执意不让我介入,那么待会儿来的可就不只是带棍子的了。您应该知道的,最近近卫骑兵也加入了执法队伍,我不想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安德鲁听到这儿,也明白不能再拖了。
他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不过出动便衣警察真的合适吗?你应该也知道,一旦便衣警察被发现,他们的下场可比普通警察惨的多。”
亚瑟点头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给他们的腰里配了根棍子,而且还给了他们特殊时期的双倍薪酬。”
安德鲁无奈的耸肩道:“好吧,既然你已经都考虑到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刚刚看到波拿巴警官了,接下来的事情,是由我找他协调吗?”
亚瑟微笑道:“没错。不过在此之前,我能礼貌的问您一句,我可以去见见边沁先生吗?”
“这……”安德鲁颇有些为难:“边沁先生说了,他今天不想见客。”
亚瑟从兜里摸出烟丝盒拍在安德鲁的手里:“您去帮我问问,就说我希望能见他一面,就问几句话,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如果边沁先生依然拒绝,那你就当我没来过。”
安德鲁瞅了眼那枚烟盒,摇头笑了笑,又把烟丝盒拍回给了亚瑟。
“跟我你就别玩这套了,我不是东区的地痞流氓。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但是见不见你,得看边沁先生自己的决定。”
安德鲁的话刚说完,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位男仆慌里慌张的下了楼,走到安德鲁的身边开口道:“安德鲁先生,边沁先生说他从窗口看见了一个熟人,伦敦大学的优秀毕业生,他想要见见那个人。”
亚瑟闻言,禁不住抬头看向二楼的窗户。
只见透明的玻璃窗前,满脸老人斑的边沁就静静地坐在那儿,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依然拿出了那副时常在街头演讲时拿出的温和笑容冲着大伙招手。
“边沁先生!是边沁先生!”
边沁的露面很快在支持者中引发了阵阵欢呼,他们同样激动地冲着边沁招手,满大街到处都是飞舞的帽子。
亚瑟轻轻的松了口气:“他们的情绪不错,看来接下来的工作会好做很多。”
安德鲁则趁着支持者们欢呼的空隙,将亚瑟给拉到了身后:“跟着我,咱们从后门走,别让他们发现我放了其他人去见边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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