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分成两路,两人看守陈聪的尸体,一人拿着陈聪的兵器回去报信。吕秀英等人并不愿争抢这个名声,唤出躲藏起来的船夫,划船离去。
才走不多远,吕秀英面色晕红,心神激荡,一脸怒色。
护卫察觉不对劲,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吕秀英说:“那贼人的真气有毒。刚才围攻他,与他对了一掌,不幸中招。”
护卫刚才貌似也中了招,不禁担忧起来,问道:“是什么毒?”
吕秀英羞于启齿,但还是解释道:“是淫毒。那贼子真气中修炼出来的,只对女子有用,应该是《万象龙蛇功》一类的功法。”
“万象龙蛇功?”护卫皆大惊。
苏元青身上也多了好些真气。听他们如此说,他回忆水下的情景,他自己身上的这诸多真气,貌似也是从贼人那里得来的。
他心中担忧,问道:“叔,那《万象龙蛇功》是什么功法?”
护卫说:“说起这万象龙蛇功,就要说到一百多年前的血魔教,他们自上而下,都修炼这功法。男为龙,女为蛇,龙蛇交织,真气增长极快,一时间风头无二。他们的真气中自带魅惑之力,世间女子,很难逃过血魔教那些男子的毒手;而世间男子,又会被血魔教那些女子诱惑。血魔教疯狂扩张,大有统一江湖之势。”
苏元青问:“那后来如何?”
护卫说:“不知,那血魔教风头正盛之时,忽然一夜之间,所有高层都消失了。凡是会万象龙蛇功的人,一夜之间全不见了。传说,那一夜有仙人出手,斩杀了血魔教的那些贼子。也有人说,血魔教只是潜伏。”
苏元青问:“那之后,万象龙蛇功消失了吗?”
护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百十年来,整个江湖都在问,万象龙蛇功真的消失了吗?血魔教真的死绝了吗?要说是,大家是不信的。只是后来再也没人见过那功法,虽说也出了一些类似功法,但都没有被证实。真正的万象龙蛇功非常霸道,听说,若被修炼此功的人的真气侵入体内,十有八九,全身真气都会这真气同化。别以为这是好事,一旦真气被同化,你的真气就会被施术者掌控。到时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苏元青听到这里,已经惊讶到极点,说:“那岂不是身不由己?”
“可不是嘛。”护卫说,“不过不用担心,那贼子所用的功法,必定是相似法门。真正的万象龙蛇功若还存在于世间,不会一百多年没人知道。”
这么说,也颇有道理。
苏元青稍稍放心。
去船头盘坐,翻开书本。
他貌似在读书,实则沉心在筋脉之中,关注着体内真气的走向。
这番遮掩,让人看不出他的虚实。
大家也无心关注他——
船夫在尽力划船;
两个护卫,已寻个地方修炼;
而吕秀英更是深处困境,无心他顾。
苏元青安全得很——
他安心感受体内真气冷热与去向。
只感知到经脉中多了一片迷雾状的东西,中间有许多孔洞。别的真气一碰到它,就会渗透进它的孔洞里,好似被同化了一般。
不过,苏元青的真气并未被同化,它们渗透进迷雾状的东西里,反客为主,驾驭那团东西为己用。那团迷雾,不管是什么,在他身体里都相当温和。
他心想,这应该不是护卫所说的《万象龙蛇功》。
这股真气数量颇大,是他修炼《赤月天经》至阴至阳两卷加起来的十多倍。
只可惜难分阴阳,无法分别吸收。
他想,若是留在体内,很可能会耽误《赤月天经》的修炼。这外来的真气,毕竟没有自己修炼的好,不如将其用掉,散入血肉之中。
正是白天,他修炼的《赤月卷》。
雾气散去,朝阳正美妙。
他引着这股真气冲破督脉诸穴,一路畅通,抵达后脑风府处。
他上下挤压这股真气,使之往后背的灵台穴汇聚。在灵台处挤压,贯通周边奇异的经脉,抵达肺部底端,再蒸腾到整个肺部和胸腔。于是贯通心脏,脾胃等五脏,又通过五脏,贯通周边经脉,将功力散尽,被其吸收。
短短时日,体内从充盈饱满,又变得空空荡荡,比一开始更少。
但他呼吸绵长,五脏充盈,功力整体上提升了不少。
这便是精炼。
往后修行,必然更加顺畅。
相比较于他的顺畅,两个护卫和吕秀英可就难受多了。
护卫的真气被迷雾状的真气吞噬,有同化的趋势,让他们心忧不已。
吕秀英除了要面对真气被同化的险境,那迷雾状的真气中,时刻散发出折磨人的淫毒,让她呼吸急促,不能自持。
吕秀英简直快不能控制自己。
这一刻,她口干舌燥,真想回到她相公身边。
船又走了一个时辰,到了江宁城附近。那边已有吕家的车马等待,见到吕秀英身上的异象,来迎接她的人心疼不已,赶紧给她输入真气,冲淡淫毒。
来人中有一中年剑客,留着长须,问起缘由。
护卫都自顾不暇,忙于自保。
苏元青出来,为那剑客解释道:“我等于迷雾中碰到一人,捕快称之为色魔陈聪,吕师父拔剑相助,助捕快杀了那贼徒,却被贼徒的真气所伤。学生听两位叔叔说这真气,如同那《万象龙蛇功》,但不能确定。”
中年剑客很是愤怒,一掌打在石头上,石头顿时裂开。他骂道,“又是那个狗贼,趁大雾来我庄子里作乱,现在又伤了我妹妹,当真可恨。”
吕秀英是他妹妹,他就是江湖人称“铁手大侠”的吕浩英。
苏元青见他如此威风,问说:“大侠,你如此厉害,家里想必更是藏龙卧虎。那贼徒虽然厉害,可依我看,他绝不是你的对手,你怎么不追他?”
如此质问,让吕浩英颇为难堪。
但吕浩英光明磊落,出了差错他会认,不会想着堵别人的嘴。
他说:“我吕家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狗贼来时,正趁着大雾,我等以为他要行调虎离山之计,故而没有去追。哪里想到,这个人色胆包天,竟然真的敢一个人来犯我吕家庄?我等守护庄园,竟放他走了,实在失策。”
苏元青劝慰道:“倒也未必。若是贼人行调虎离山之计,见你们没有上当,自然不会再行后手。你们没有追,那些人认为陈聪能够逃离,不帮忙也有可能。所以但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究竟是不是调虎离山。”
听这一番分析,吕浩英仔细想想,找不出毛病来。
很是意外,不禁高看了苏元青两眼,请教道:“那你说,到底是不是……”
苏元青说:“这得看,你们的敌人是谁,今天他们有没有机会做这件事?”
吕浩英一愣,冷冷地说:“有。”
话就说到这里,是谁,他没再细说。
苏元青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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