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我觉得好,才算好,你觉得的好,在我这儿不算数。”
谢希暮还想顶嘴,可瞥见他胸襟上的濡湿,才反应过来他伤口撕裂得多厉害。
“先去找大夫疗伤吧,你伤口又裂开了。”
谢识琅本想拒绝,他追赶过来时,伤口总是反复崩裂,他都已经习惯了,可见她这样为他担忧,心里还有些贪心,想多看看小姑娘担忧他的模样。
崔氏夫妇到底还是在此城歇了下来,经赵宗炀解释,官家赐婚,作为谢希暮明面上的娘家人,自然得留在京城观礼。
给谢识琅请的大夫看过伤之后连连叹息,吓得谢希暮以为伤势严重到什么地步了,大夫见姑娘脸色都白了,连忙解释这伤口总是反反复复撕裂,再不爱惜着养伤,日后怕会落下病根。
大夫走后,小姑娘出去送了好半晌,很久之后才回屋,谢识琅瞧见她微红的眼底。
她装坚强,他也不拆穿,就让气氛默然了一会儿,她才走过来,对他道:“你日后要是残了,我照顾你一辈子。”
大夫方才说的只是可能,偏偏小姑娘想得多。
谢识琅不禁失笑,捏了捏她的小脸,“好。”
谢希暮看着他的伤口,“大夫给了药,你把衣裳脱了,我给你上药。”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他下意识拒绝。
她皱眉,“你的伤在背后,你自己要怎么上药?”
谢识琅嘴唇张了几张,没等找好理由,谢希暮的手已经扯住他的腰带,往两边拉开,血红的胸膛便再度显现在眼前。
她眼圈一红,去找客栈小二打来热水,替谢识琅将胸口上的血渍擦干净,而后才让他转过去。
方才大夫给谢识琅看伤的时候,她在外头,现下亲眼瞧见,才明白大夫为何叹息连连。
这伤口崩裂得比当时被打后还要惨不忍睹,结的痂和淤血粘黏在一起,血肉模糊的,让谢希暮上药的动作一僵。
谢识琅能感受到身后人的异动,想了想,开口安抚:“其实就是看着吓人,不痛……”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尽数吞了回去。
一道温热的气息均匀喷洒在他后背的伤口上,来回反复,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扫过,酥麻又瘙痒。
男子刹那间攥紧了拳头,肌肉也紧绷在一起,不敢回头。
女子上药的动作柔缓,像是在用心描摹一幅画卷,指尖扫荡之处,卷起大风,燃起燎原之火,令他无法心静,浑身都僵硬地停滞着,不敢动作。
“你瘦了好多。”
她的语气听上去很担心,“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素日里都是他来关心她,今日却反转了身份,一时也让他无法适从。
“你…看错了。”
他的语气很不自然,别扭得过分明显。
“还逞强。”
谢希暮先是碰了下他的手臂,又探过来戳了下他的小腹。
“以前这儿都硬邦邦的,现下都快没肉了。”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呼吸不自觉抖了两下,“你倒是记性好。”
谢希暮给他上完了药,将纱布裹好后,让他转了过来。
为了方便上药,他拖鞋坐在了榻上,谢希暮是站着的,这样转身过来,就是面对着她。
她将架子上挂着的衣裳取下来,给他穿着,要系腰带就需得弯腰过去。
起先谢希暮还是弯着腰低头给他系腰带的,却不成想这腰带解下来容易,要系好却难。
久而久之,她越发腰酸,寻常这时候谢识琅也该识趣自己系了。
今日却迟迟没开口,就这样看着她。
她有些恼了,便直接蹲下来,不知怎么,这动作让谢识琅身子一僵,裸露在她跟前的小腹也收缩了两下。
屋内悄然无声,烛盏幽黯,盈盈洒在屋内二人身上,一个绷直着脊背,姑娘蹲在男子两膝之间。
二人是清白的,可两道黑影倒影在窗户纸上,却油然生出暧昧。
谢希暮低着脑袋,没有心思顾忌眼下的姿势,谢识琅却是极其不适应的,瞥了瞥窗户纸,心虚地想起先前夜夜梦里,同女子的鱼水之欢。
芙蓉帐暖,美人身姿摇曳,撩他心弦。
“我自己来吧。”他终究是遭不住,钳住了她在他腰腹间流连的手。
偏巧此时谢希暮仰起脸来,懵懂地看着他。
方才不说要自己来,现在却要自己来了。
谢希暮有些不服输,挣开他的手,“我再试试。”
谢识琅眸底转而一暗,视线落在她纤细腰肢和靠过来的云团,瞳仁内交织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遐思。
“好了。”
过了良久,谢希暮才揉了揉酸痛的后背起来,只是没注意方才蹲久了,脚直发麻,刚站起来又往下跌。
这一跌,正正好好坐在了谢识琅大腿上。
“嘶——”
身后男子发出一道闷哼声,谢希暮以为压到他的伤口,忙要查看,屋外突然响起一道敲门声。
“谢识琅,你换好药了吗?我也带了一罐子药,正好给你送来。”
谢希暮神情慌乱,紧张地看了看自己同谢识琅的姿势,只听谢识琅对外道:“不必了,方才我已经上过药了。”
赵宗炀啧了两声:“跟我还客气什么,老夫老妻的,死鬼。”
谢识琅表情僵持了须臾,见谢希暮诧异地看了他两眼,想开口解释都没有时机。
屋门又响了两下,外头的人没了耐心,直接推门而入。
与此同时,谢希暮下意识躲上了榻。
谢识琅只好顺势解下帘帐,将被褥扯散,盖住了自己和谢希暮。
她趴伏在他的腿根,手也按在他小腹上,惹得他忍不住抽吸。
赵宗炀走进来很是疑惑,“你这就睡了?方才我还看见希儿来你屋子里上药来着,她人呢?”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谢识琅感觉腿上趴着的小姑娘乱动了两下,这不动还好,一动正好压在了实处。
他额角密密麻麻生出了细汗,伸手下去打算钳住她的手,没想到把住的却是另一处温软。
谢希暮亦是一僵。
二人都大汗淋漓起来。
偏偏赵宗炀还四处打量,“你这屋子比我那儿宽敞,今夜我就同你一块睡吧。”
“慢着!”
谢识琅还没来得及阻止,被褥已经被赵宗炀抓住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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