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大婚(2 / 2)

谢希暮一脸不解,“不然我还能去哪儿?”

谢识琅深深看了眼她,又转移了视线,“哦。”

“你怎么喝酒了?”谢希暮将茶放到一边,反过去问他。

谢识琅起先默然,缓缓才道:“同僚应酬。”

“哦。”

谢希暮学着他的模样,哼道:“是哪个同僚这么不识好歹,成婚前还拉着你去应酬?”

“……”

他应当是没喝太多酒,她记得上回他喝醉了,全然都不记得她是谁了。

今日倒是清明,还会来试探她。

谢识琅挪了挪身子,忽然皱眉从腰后摸出硌人的玩意儿,是一本小册子,先前没见谢希暮看过这本书,“这是什么书?”

女子瞥了眼他手里拿着的册子,道:“方才我去沐浴前,伯母给的,让我睡前看,不过我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看。”

谢识琅低下视线,指尖翻动了两页,瞧清楚上头的小图画的是什么时,神情骤然一僵。

女子恍若不知,“怎么了?这是什么书?连你也看不懂吗?”

“我……”

谢识琅攥紧了小册子,连忙盖上,眼神躲躲闪闪,“没什么。”

谢希暮靠近过来,“我瞧瞧,里头是什么?你怎么这么神秘?”

谢识琅将手背过去,“没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藏起来?”谢希暮好笑发问,又凑近了些,“我看看。”

他耳根子接连红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心虚:“就是寻常一本书,你别看了。”

“寻常的书,我为何看不了?”她将人逼退了些,理直气壮反问。

谢识琅嘴唇张了张,“这个太深奥了,你看不懂。”

“我看不懂,你可以讲给我听啊。”

谢希暮亦坐在了榻上,靠近他身侧,眸子亮闪闪的,“就像小时候你教我念书一样。”

小时候?

谢识琅不禁蹙眉,想起姑娘幼时可爱圆润的模样,心里的罪恶感颇深,腾的一下起身,“说不了。”

女子一同起身,谢识琅连忙抱着书道:“你头发还湿着,先擦干再睡,我先走了,明日还有正事。”

谢希暮还来不及开口,男子就落荒而逃。

她忍不住笑了。

谢识琅跟她比起来,怎么更像个小媳妇儿?

这男人真可爱。

“姑娘。”

晓真在外敲门,打断了谢希暮的想法。

“进。”

谢希暮重新卧在榻上,懒洋洋地看向来者,“怎么了?”

晓真是看着谢识琅跑出去才来报信的,神情复杂,“城西的甜水巷起了场大火。”

谢希暮抬眉,“县主府后头。”

“是。”晓真紧皱眉头,“县主府一并烧了,奴方才骑马回去看过,现在火还没熄,尖尖也没出来。”

如今晓真才明白,为何谢识琅要留着乐安的命。

原来是要亲自动手。

“哪里还有什么尖尖。”

谢希暮若是真想让尖尖活命,离开之时就会将人带上,不会让她接着去盯谢识琅。

“姑娘您不是先前说过……”晓真欲言又止。

“说过什么?留她的命?”

谢希暮伸了个懒腰,“我是说过不要她的命,可旁人要她的命,我可拦不住。”

晓真担忧,“丞相今夜过来,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尖尖同他说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又怎样?”

谢希暮半眯起眼,“这场大火会把一切都烧得一干二净。”

*

入冬后京城阴冷了好一阵,今日倒是日暖风和,难得的好天气。

景星庆云,祥云瑞彩,长街浩浩荡荡,红鸾天喜,溢巷填街,屯街塞巷,昨日城西一场大火也没吸引开百姓们的注意力,大早上就出家门看丞相娶亲。

“诶!今日来接亲的还有两个皇子呢。”

“丞相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有小童蹲在街边数了半个时辰,都没数清楚究竟抬了多少个红木箱子,转头对自家娘亲说,“娘,我日后娶媳妇儿也要送这么多箱子吗?”

妇人连忙捂住小童的嘴,“这个是聘礼,你就是把娘和爹都卖了,也没有里头两个箱子的宝贝值钱。”

高楼之上,赵宗炀趴在阑干边看热闹,“当时还嘴硬说不喜欢,现在还不是巴巴儿去成亲。”

对座的萧焕一脸漠然,“人家成亲,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大喜日子,反倒是你,一脸死气沉沉。”赵宗炀白了他一眼,“若非要和十郎演不熟,今日陪他迎亲的怎么会是那两个废物。”

赵玥被关了半年,张贵妃求了许久,才让赵启允了让赵玥陪谢识琅接亲。

至于赵昇,虽然前有琉璃传出谢识琅同谢希暮的丑闻,但赵昇很快在圣上面前表示自己识人不清,不知道此女心思如此歹毒。

后来又给丞相府送了不少礼,赔礼道歉,今日这才能一同来接亲。

萧焕没好气道:“这两个人在一块,能有什么好结局。”

一个伪君子,一个黑心狐狸。

只能说坏得登对。

赵宗炀嗤了声:“我看你是瞧希儿生得漂亮,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们好歹算亲戚,也有你这样说话的。”

“你懂个屁。”萧焕重新看下去,长街上,郎君身骑高马,衣裳红得刺眼。

*

黄铜镜前,美人顾盼生姿,仙姿佚貌,让妆娘都看得挪不开眼。

“姑娘今日真美。”晓真感叹。

阿顺纠正:“什么姑娘,是夫人,咱们自己房里可不能说错了,惹人笑话。”

谢希暮兴许也是头次听到这个称呼,低垂着眉眼,略显赧然。

妆娘看着镜中人,夸道:“夫人前额生得饱满圆润,是个有福泽之人,日后丞相一定会很疼爱您的,奴婢就先祝夫人同丞相恩爱白头、早生贵子。”

谢希暮掩唇,扫了眼阿顺,“什么贵子不贵子的。”

阿顺连忙将银子塞给妆娘,“承你吉言。”

屋外忽然响起叩门声,晓真以为是杨夫人,连忙去开门,没成想对上了另一张脸,面上笑容一僵。

谢希暮也看了过去,下一刻,便让阿顺带着妆娘下去喝杯茶。

晓真意外地看了眼来人,又担忧地看向谢希暮。

“你也下去吧。”

晓真得女子吩咐,还是离开了主屋。

来人将披风解下,露出苍老疲惫的面容,看着谢希暮这身红妆,一时间也忘了该说什么。

“今日是臣女大婚,太后娘娘专挑这个时候来,是想要来阻拦我的婚事的吗?”

谢希暮起身,一双漂亮的眸子看向老妇,里头什么情绪都没装,因为她清楚得很,乐安没了,称病不出的太后便是被这阵风吹来的。

究竟是来找麻烦,还是做别的,她倒是好奇。

太后深深看着她,比上回见面还要显得苍老得多,先前只是两鬓斑白,眼下已满头华发,“昨夜,是你动的手?”

甜水巷生的大火,生生烧到了县主府,火势凶猛,烧了一整夜,什么都烧没了。

“若我说是。”谢希暮扯起唇,凝视太后,“您要杀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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